芷蘇面露遲疑,言道:“奴婢不知道女君是否在生氣,只是奉女君命,讓二位君子回去。想來,女君應該是沒有生二位君子的氣。”
“那伯母一定還是在生氣。”聶桓甕聲甕氣,“我們還是跪著吧。”
聶垣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同樣跪著不敢起身。
大兄被人從杜城帶走時,一力承擔了所有的責任,他們僥幸沒有被一同下獄。
若說伯母沒有生氣,打死他也不相信。
見此,芷蘇勸道:“二位君子,女君讓你們回去,你們要違抗女君的命令嗎?”
聶垣苦笑,“不是我們要違抗伯母的命令,而是我們心中有愧。”
他心中確實有愧,當日刺客圍攻大兄,若非欒冗挺身相救,此刻他們怕是要自刎謝罪了。
聞言,芷蘇嘆了一氣,只得重新回去。
片刻后,聶祁氏走出來。
“孩兒見過伯母,問伯母安。”聶垣和聶桓二人齊聲拜道。
聶祁氏說道:“此番劫難,不怪你們。嗣兒身為你等長兄,有庇護手足之責,他既一力承擔,你們便不必放在心上。眼下,你等父親正在追查被劫糧食,你等若是想要搭救嗣兒,就去助你們父親一臂之力,早日追回糧食。如此,你們大兄也可早日脫罪。”
“唯!”二人同時答應。
待他們二人站起身后,聶祁氏緊跟著道:“去給吾向你們父親帶句話。”
“請伯母吩咐。”聶垣躬身。
“適可而止。”聶祁氏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轉身便走,讓聶垣和聶桓二人好生奇怪。
但是,他們又不敢問為什么,只能低頭答應。
倆人不敢怠慢,稍作休整,立即騎馬向著櫟陽而去。
路上,聶桓道:“仲兄,你說伯母讓我們帶給父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呢。”
“我也不明白,等見了父親,想必就知道了。”
“駕!”
櫟陽郡丞官衙。
聶績正在平靜整理政務,好像沒事人一樣。
須臾,聶垣和聶桓二人抵達。
“父親。”
“你們怎么來了?”聶績看著兩個兒子。
聶垣道:“我們想幫父親追查被劫的糧食,說起來,此事我們亦身負重責。如今大兄為了我們深陷牢獄,我們應該盡力營救大兄。”
“好啊,兄弟手足,理當如此。”聶績略感欣慰。
聶垣道:“對了,伯母讓我們給您帶一句話。”
“哦,什么話?”聽聞是聶祁氏要帶話,聶績不敢怠慢,立即詢問。
“伯母說,適可而止。”聶垣硬著頭皮,說出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他已經做好了被父親詢問的準備。
雖然,他無法回答父親,伯母為什么要讓他帶這句話。
出乎意料的是,聶績并沒有詢問,只是捋了捋胡須,目露沉思之色。
便在此時,郡校尉丁奚走進來。他瞧見聶垣和聶桓在此,顯得有些意外,不過注意力也沒有一直放在他們身上。
“郡丞,雒陽那邊傳來消息,他們已經抵達弘農華陰,想必再過四五日,就要抵達櫟陽。”
聶績手指輕輕敲著案幾,發出‘篤篤篤’的聲響。
“四五日么,夠了。”
“仲才,叔惇。”
“孩兒在。”
聶績道:“你們跟著丁校尉,去將糧食取回來吧。”
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