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太守下批文,讓他將糧食運去霸城。
要知道,當時他的仲父是知道第一次襲擊糧倉的背后,有霸城郭孝隼的身影,可是他的仲父還是同意了這個計劃。
這不奇怪么?
還沒完,最后就是搜查被劫糧食的事情。按照聶垣和他說的,仲父聶績對這件事情顯得絲毫不擔心,可以說是胸有成竹。
簡簡單單就找到了被劫走的糧食。整個過程,簡單、快速、順利,沒有絲毫波折。
這就顯得很耐人尋味了。
故此,聶嗣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案幾上擺放著圍棋棋盤,聶嗣從白玉棋盒中取出一只白棋,將其放在四方格線上。旋即,又從另一只棋盒中取出一只黑棋,放在白棋身邊。
如果,白棋和黑棋從一開始就是一伙兒的呢?
換言之,他的仲父聶績,很可能從一開始就和楊崧是‘面不合心合’,兩個老狐貍暗中勾結,一起設計了這出好戲。
這場戲,從一開始針對的人很可能就是劉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的仲父才顯得氣定神閑,案子爆發之后,信心滿滿的答應太守,三日之內找回被劫走的糧食。
如果這個條件成立,那么之后的一切事情都能說得通。無論是他‘杜城縣尉’的職位,亦或是仲父讓他轉運糧食前往霸城,還是最后的尋找被劫糧食。
越想,聶嗣越覺得很有可能。
此前他就奇怪一件事情,太守楊崧怎么會和自己的仲父有矛盾。
楊崧不是個傻子,聶氏在華陽郡樹大根深,不說和聶氏弄好關系,但也不能明面上表現出敵意吧。
可是,連聶垣和聶桓這兩個小輩都知道太守和仲父不合,這就有點‘人盡皆知’的意味了。
現在看來,華陽郡的大部分人都被耍了。
可是,事情到這兒,聶嗣還有一個疑惑。那便是,仲父和太守為何專門針對劉歆設計了這出好戲?
他們打倒劉歆,有什么意圖?
這個,聶嗣真的想不到。
不過,相比較這個疑惑,眼下聶嗣心中卻是凝聚著一股郁氣。
伸手拿出一只白棋,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視線平齊在棋子上,能看得見棋子精巧的做工。
劉歆是楊崧的棋子,但是他,何嘗不是仲父手中的棋子。
這種被人擺弄的感覺,真是差到了極致。有一種被人耍了,還得感謝別人的郁悶心情。
刷!
白棋筆直飛出,砸在堂屋中央的銅熏爐上,‘叮’的一聲悶響掉落地上,棋子在平整的地面劃出一段距離方才緩緩停下。
此時已是八月,銅熏爐中飄出的沁香不僅沒有讓聶嗣寧神,相反的,他現在有些煩躁,有一股砸掉視線里面一切東西的破壞**。
這種感覺,讓聶嗣很不舒服。經歷了丹水的事情之后,他一直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
可是這一次,自己被當作棋子,棋手還是自己的仲父。這種郁悶與糾結,讓他內心煩躁的同時又生出另一股情緒。
他弄不清楚這種情緒是什么,在他不易察覺的心底深處,一枚不知名的種子得到了養分,開始悄然發芽了。
便在此時,欒冗走進來。
“少君,霸城郭孝隼,持手書拜見。”
郭孝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