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門被敲響。
“布邪,有人來看你。”
獄卒說完,朝著身邊挺胸抬頭的人影點頭示好,旋即緩緩退下。
那人見布邪沒有動靜,并不氣惱,緩緩蹲下身子,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喲,我當是誰來瞧我呢,原來是郡尉大人啊。”看清那人臉后,布邪嬉笑道:“怎么,郡尉大人來此,是特地放乃公出去的?”
“對。”程裴答應道,他的摸樣很嚴肅,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在其中。
布邪眨巴眼睛,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程裴再次回復。
布邪翻了翻白眼,“我肯定是聽錯的,乃公上了你們這些惡吏一次當,還以為乃公會再次上當么。沒什么事情,別打擾乃公睡覺。”
對這樣散漫態度的布邪,程裴并不惱怒,只是說道:“前不久,我和你的結拜兄弟,扶風白袍賊薊闞做了一筆交易,你不想知道這筆交易是什么嗎?”
程裴面無表情,內心里蘊含這絕對的自信,他相信布邪絕不會繼續無動于衷。
果不其然,布邪從墻角站起來,看著程裴。
“你怎么知道薊闞是我的結拜兄弟?”布邪神情嚴肅。
他和薊闞的兄弟關系,道上都沒幾個人知道,程裴卻知道了,這太奇怪了。
“只要想查,總能知道的。”程裴道。
對此,布邪不置可否,問道:“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呵呵。”程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很簡單,他幫我殺一個人,我幫他救一個人。”
“你讓他殺誰了!”布邪語氣驟然鋒利。
他不是傻子,能得罪華陽郡郡尉的人,豈會是什么普通人。至于程裴后半句的‘救一個人’,不用想,布邪也知道是指他自己。
程裴張嘴道:“天子之妹,凝月公主。”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將布邪耳膜震的生疼。
他不認識什么凝月公主,但是能扯上天子,事情變得復雜且危險。他們這種游行在灰色地帶的游俠,最害怕的就是朝廷,就是天子。
現在程裴告訴他,自己的結拜兄弟去刺殺了當朝公主。這簡直比郭孝隼在霸城的惡行還要恐怖一萬倍。
家破人亡都是輕的,刺殺公主,被掘祖墳都有可能。
布邪并不懷疑程裴的話,因為有兩個理由。其一是他深知自己的結拜兄弟薊闞是什么性子,說白了就是義氣為先,如果程裴真的以‘救自己為條件’,讓他去刺殺公主。
他真的有可能會干出來這種事情。
其二,以程裴的身份,沒必要編造謊言來牢獄欺騙他。
良久之后。
“你想干什么?”布邪收起嬉皮笑臉。
程裴輕笑,“我當然是有事情,否則不會來找你,不用緊張,只是一件小事情罷了。”
他說的很輕巧,但是布邪卻知道事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