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嗣微微沉默,細細想來,他好像還沒有見過那位父親。當然,記憶中還是有印象的。
“如此說來,仲父是打算借此機會,讓父親在雒陽為我謀個大功勞?”
聶績頷首,說道:“先前你父知道你率軍深入上洛郡,十分擔心。這次大捷的消息,既是為了安他心,同時也是為了你說的事情。畢竟,你確實立下了大功勞,咱們聶氏可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吃虧。”
聶嗣想了想,說道:“這次的大功勞,會不會讓我直接封侯?”
封侯!
這個時代所有男人的夢想,哪怕是權貴子弟亦不能免俗。在封王成為宗室皇族的專屬以后,封侯就是最高的爵位。
沒有人會不動心。
聶績摸摸下巴,“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自古以來,封侯者皆已年過三十,你這小子,今年才十八,如何能封侯?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此番立下的功勞,倒是配得上封侯,至于結果如何,還要看你的父親如何去與雒陽諸公商定。此外,待叛軍大敗的消息傳遍天下以后,這華陽郡你是待不下去了,天子必定會讓你進入雒陽為官。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篤定。”
這應該就是征辟吧,聶嗣暗忖。
“第二件事情。”聶績接著道:“程裴逃了。”
程裴?
聶嗣先是一楞,緊跟著想起來自己殺了這個人兒子郭孝隼。
“怎么回事,他為什么要逃走,什么時候逃的?”聶嗣趕忙詢問。
對于程裴,他心里面其實一直戒備著,原本他是打算慢慢地解決掉這個潛在的威脅。
但是隨著叛軍進攻雍州,他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件事情,轉而全心全意的去對付叛軍。
現在聽說程裴逃了,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
畢竟,他和程裴之間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聶績道:“在你大勝叛軍的消息傳來以后,第二日他就逃了。我猜測,程裴很可能是擔心你回來以后找他麻煩。”
“他倒是逃得快。”聶嗣冷笑。
聶績揉了揉眉心,苦惱道:“這家伙逃了也就罷了,只是臨走前還留下了不少的麻煩。”
“麻煩?”
“唔,他走的時候打開了櫟陽死牢,放出了不少秋后問斬的罪犯。這些罪犯一旦逃出去,只怕會給華陽郡的治安造成困擾。”
聶嗣一笑,說道:“這是丁世叔的事情,和我可沒有關系。”
“你這小子,慣會偷懶。”聶績笑罵一聲,旋即看著聶嗣略顯疲憊的臉頰,又有些心疼,輕聲道:“伯繼,此次辛苦你了。”
聶嗣擺擺手,輕松道:“仲父,這是孩兒自己的決定,談不上辛苦。若是不能保全華陽郡,聶氏將會變成第二個周氏,那不是我想看見的。”
對于丹水周氏的事情,聶績也是有所耳聞,當下他只覺得老懷欣慰。
“罷了,程裴的事情我會盯著。眼下,你出征歸來還沒有回去拜見你的母親,早些回去吧,免得她擔心。”
“仲父說的是,孩兒這便回去。”聶嗣點點頭。
看著聶嗣離去的背影,聶績默默的捋須,眼神之中充滿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