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死結,盡管刺殺事件不是他們主謀,可問題在于,因為雙方情況不同的關系,只要白狄人強行問責,雒陽那邊很有可能會捏著鼻子背黑鍋。
子車烥知道朝中不乏聰明人能看出來這次事情的詭異之處,可是畏于白狄之強,國內形式之嚴峻,只怕難以興起抵抗之心。
到那時,他與趙驤首當其沖,為了安撫白狄人,他們很可能會成為最大的背鍋人。
“將軍,眼下我們若是能夠大破白狄賊,或許能夠消弭危機。”趙驤眸色沉重。
現在的情況還是很嚴峻的,如果白狄人真的遣使問責,到時候真的會很麻煩。
想起雒陽那群沒有脊梁骨的三公九卿,趙驤忍不住怒火上頭。面對白狄一忍再忍,換來的只是這群夷狄得寸進尺!
年年和親送金,換來的不是邊境和平,而是永無止境的殺戮。
子車烥輕聲道:“我們撐不住,白狄人也撐不住。天寒地凍,他們的軍糧大多以牛羊為主,眼下他們還能撐到幾時?”
“將軍可有想法?”
子車烥道:“辦法我已經交給了王頤將軍,若是他真的采納,說不定這一次能夠大破白狄賊,迫使其退回美稷。”
眼下,子車烥和趙驤雖然庇護在長城軍團之下,但是并沒有被委以重任,而是以參軍的身份待在軍中。
換句話說,他們手中并無兵權。
不過子車烥已經心滿意足了,因為能獲得長城軍團的信任已屬驚喜,想要兵權,堪比登天。
一開始,他們想的還是有點天真的。
不多時,一名甲士趕來。
“兩位參軍,大將軍有請。”
子車烥與趙驤對視一眼,旋即跟著甲士前往奢延軍營。
長城軍團的主帥名叫王頤,現已五十有六,白發蒼蒼。他是當年追隨上一代天子征討白狄所剩為數不多的酆朝老將,做事穩重,堅守奢延城十余年,堪稱西北柱石。
營內,另有各營將領十幾人,皆在場。
子車烥與趙驤二人趕到,會議正式開始。
王頤頂盔貫甲,肅立案前,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正所謂虎老余威在。他或許提不動刀,拉不動弓,但是心中對白狄的戰斗意志從未消亡。
朝著子車烥和趙驤點點頭,王頤示意軍司馬可以開始了。
軍司馬站出來,環視眾將,以低沉的語氣說道:“諸位將軍,眼下城內糧草暫且足夠食用,只是御寒的衣物已是大大不足。大將軍,你也知道,以往的時候,白狄從未選擇在冬季南下,故而我們的御寒衣物著實短缺,還請大將軍早做安排。”
這其實是一個規律,不論是白狄還是肅慎,兩者從沒有在冬季南下侵略過,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天氣的關系。
冬季天冷,白狄的后勤大都是牛羊,這些畜牲挨不了凍,死的很快。再加上冬季打仗,很明顯守城的更有優勢,原本就打不破長城的防護,更別提天氣的掣肘。
是故,白狄人從未在冬季南下過。
一般而言,白狄和肅慎南下的日期都是在秋季。
這個季節,不僅是酆朝百姓豐收的日子,同樣也是草原子民豐收的日子。
牛羊在這個季節早已長得十分肥美,戰馬健壯,草原戰士也已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