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之過,皆寡人也!”
宋聞道:“大王不必懊悔,白狄撕毀和親盟約,強行南下,更兼此時正值西北嚴寒之時。由此可見,白狄南下之心堅決,是故,其短時間內絕不會退去。我們亦可抓住機會,早日統帥荊州,化民為兵!”
義陽王重重點頭,“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頓了頓,他看向公叔服,“那個范瓘,若是還不愿意投降,你就殺了他吧,此人就是茅坑里面的石頭,又臭又硬,根本不懂變通,不必在此人身上浪費時間。”
公叔服卻搖了搖頭,解釋道:“父王,范瓘乃是丹水書院夫子,這些年來,不知教導了多少荊州才俊。那些人或是地方之豪奢,或是城中是顯貴。若是范瓘愿降,既能為我們正名,又能助我們更快的統帥荊州,不可亂殺之。”
聞言,義陽王稍作沉思,言道:“你說的也對,眼下我們不能在荊州激起反意,是要想個懷柔的辦法,拿下那些人。”
“父王英明。”公叔服松了口氣,可算是勸住了。
他其實也很想殺范瓘,但是考慮到勸降范瓘帶來的巨大好處,他每次都硬生生的忍住殺意。
雍州,櫟陽。
聶氏塢堡。
聶嗣閉著眼,兩只腿盤坐,案幾上擺放著天子旨意,以及五官郎將的賜封文書。
聶垣和聶桓二人,氣的臉頰通紅。
“這算什么!”聶桓‘哐’的一聲,怒錘自己胸膛。
他不敢錘案幾,因為他怕自己一拳打碎了案幾,大兄會抽他。
“大兄,你在外生死血戰,保衛雍州,殲滅十萬叛軍,天子就賞了這個?”
他臉上帶著憤怒,以及掩蓋不住的殺意。
“叔惇!”聶嗣猛的睜開眼,暴喝一聲。
霎時間,聶桓一頓,旋即低下頭,不敢放肆。
聶垣深吸口氣,盡量壓制心中怒火。
“大兄,天子賞罰不公!”
原先,他們都認為,以大兄這次的功勞,不說封一等侯爵,最起碼也得是縣侯!
可是,萬萬沒想到,爵位不僅沒有,朝廷居然只給了個五官郎將之職。
讓大兄去看門?
羞辱人吧!
聶嗣無奈的看了一眼聶垣,揉揉眉心。
“你們兩個蠢貨,平日里我教導你們的是不是都忘了。每逢大事,當有靜氣。憤怒,只會讓你們失去理智,從而做出錯誤的決定!”
“可是,此事...實在叫人難以容忍!”聶垣憤憤不平道:“大兄,你在上洛郡血戰叛軍,更是殲敵十萬,朝廷就拿這個糊弄,這不是羞辱我們嗎!”
聶垣平常的時候很冷靜,可是現在他忍不了。
羞辱大兄,那就等于羞辱自己,等于羞辱整個聶氏!
人要臉,樹要皮。
他聶氏忠心為國,最后卻得了這樣一個結果,怎么能叫人不怒!
“你們吶,只看到了第一層。”聶嗣一嘆,解釋道:“你們兩個笨蛋,我父乃是當朝廷尉,九卿之一。此等封賞之事,他必定知曉。可是,他卻沒有阻止,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聞言,聶垣和聶桓頓時一楞。
憤怒沖垮了理智,他們居然忘了,伯父可是九卿之一的廷尉。這等封賞之事定有參與!
“如此說來,確有緣由?”聶垣問道。
聶嗣頷首,猜測道:“去歲我還在丹水之時,曾聽夫子隱晦的說過。眼下朝中真正把持朝政的乃是上一代天子指定的幾位輔政大臣,并不是天子。”
“是故,我猜測這次的封賞一定不是天子的意思。否則,我父親一定不會輕易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