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這么想很好。”聶抗道:“日后去了光祿勛當差,謹記四字。”
“還請父親教誨。”
“謹言慎行。”說完,聶抗解釋道:“雒陽不比櫟陽,你不可胡作非為,否則為父也難以照顧你。”
“孩兒明白,雒陽乃是帝都所在,魚龍混雜,稍有不慎,不可挽回。”
明白是明白,怎么做還是隨心。
見此,聶抗很滿意,“看樣子,范瓘將你教導的不錯。不僅兵法嫻熟,還懂了不少道理。”
“夫子對孩兒很照顧。”
父子倆人不可避免的提起了上洛郡的戰爭。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聶嗣才將過程說了一遍。
“你們應該事先同為父商量,雍州七郡聯手的事情,大司馬早就得知,若非為父與他親善,你們早就被御史參了一本。”
聶嗣有些訝異,沒想到朝廷明面上不關心雍州,暗中卻有探子。
“父親教訓的是。”
聶抗轉而道:“不過你做得很好,吾聶氏畢竟居住在華陽,倘若出了事情,可沒人替我們收拾。朝廷此番不出兵,任由叛軍肆虐,實乃為外敵牽制之故。眼下白狄、肅慎皆以退兵,邊境安穩。為父想來,不日朝廷大軍將會南下平叛。”
白狄、肅慎的事情,聶嗣已經猜到大半,因此并不意外。
“如此甚好。”聶嗣干巴巴的應一聲。
約莫又過了一炷香時間,父子倆人之間氣氛再度沉悶下來。該聊的話題基本上已經說了一遍,重要的,不重要的,也都拿出來緩解尷尬。
聶嗣是很想詢問當今朝堂上的事情,但是話到嘴邊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眼見聶抗一杯接著一杯喝酒,沒有起身離去的打算,聶嗣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隨口說道:“今日孩兒抵達雒陽時,在中陽大街上聽見百姓議論天子婚嫁一事,難不成天子至今還未立后么?”
話音剛落,聶抗手中酒盞一抖,灑出些許酒水,他臉色亦是變得難看起來。
雖然他退婚的時候很勇敢,顯得很無所謂。可是畢竟是被別人逼著退婚,簡直就是啪啪打臉。惡人雖然讓藺氏做了,但是他臉上亦是無光。
他看著聶嗣,輕嘆一氣,語氣復雜:“原來你知道了。”
聶嗣點點頭,“嗯,今日來雒陽我才知道。”
他以前都在荊州和雍州活動,怎么可能知道天子還沒娶妻。
“嗣兒,你放心,你所承受的屈辱,為父會替你討回來!”他滿臉的堅決之色,讓聶嗣一臉懵。
他承受什么屈辱了?
只聽得聶抗說道:“天子之所以娶藺公孫女,本意并非是要壞我聶氏與藺氏的婚約,他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為了拉攏大司空藺纮,藺公權力雖已被鄧亥、柳齊二人所竊,但門生弟子廣布朝野,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且藺公本身是為三公之一,威望卓著,將其拉攏,便能增強朝堂勢力。”
“其二,天子已年滿十六,倘若想要親政,必須生有子嗣,說明天子已壯,當臨朝親政。兩者相合,天子才會選擇納藺氏淑女為妃。”
頓了頓,聶抗冷漠道:“雖然我知道這并非是藺公的本意,但是有些人讓我們聶氏蒙羞,為父絕不會放過他!”
聶嗣身體僵化,腦子里面一片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