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殺了他,嫁禍給姒儉。
想到這里,聶嗣的思路豁然開朗。
如果他是那個幕后兇手,殺了廷尉之子,會發生什么呢?
今日自己剛和姒儉起沖突,一旦自己身死,姒儉肯定逃脫不了干系。
到時候,廷尉會和宗正爆發沖突,甚至火并!
想著想著,聶嗣憂愁的揉揉眉心。目前他對雒陽的情報掌握太少,根本沒辦法分析出兇手。
幾個懷疑對象,感覺都很有可能。
“看樣子,有人已經注意我了。”聶嗣喃喃的說著。
緊跟著,聶嗣將僵硬的斷臂拿起,取出一只玉碗,一只匕首。
他小心翼翼的將斷臂上的脂粉刮下,用玉碗盛放著。
“康弼。”
“在。”
“你明日去打聽一下這種脂粉的來路。”
“屬下明白。”
忙完以后,聶嗣也無心睡眠,一個人走到廊下,負手而立,默默的看著湖水。
他原以為自己應該暫時是透明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
而且,出手就要他的命。
這雒陽,果然是不同凡俗。
刺殺的事情,聶嗣最終選擇隱瞞,之所以不告訴聶抗,那是因為他懷疑府內有眼線。
光祿勛府衙距離廷尉府不遠,中間隔著一條中陽大街。
三月初六這一日,聶嗣拿著朝廷下放的文書來到光祿勛府衙報道。
光祿勛,職在宿衛宮殿門戶,簡單來說就是個看門的。比如司馬門、止車門、皇宮內各個宮殿門口,都是光祿勛下轄的人手。當然,還有天子出行的奉車都尉,以及負責保護天子出行的騎都尉。
現任光祿勛名為田服,此人中等身材,相貌端正,雖在光祿勛府衙,卻仍舊穿著一身虎鱗鎧,顯得他整個人非常的肅穆。
將聶嗣的文書放下,田服看著聶嗣,笑著道:“將你放在光祿勛,著實是屈才了。”
“大人說笑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效忠天子。”聶嗣道。
田服頷首,言道:“既然你有此覺悟,那我也就不說廢話了。先前,你已經被朝廷御封為五官郎將,按照規矩,你可以單獨率人守衛一宮。眼下各宮都有安排,唯獨剩下兩個地方暫缺,一是東觀宮,二是長門宮。”
聞言,聶嗣思忖片刻,問道:“敢問大人,長門宮是什么地方?”
“先帝妃子所在之地。”
聶嗣秒懂,那不就是冷宮么。
“屬下愿去東觀宮。”
那個地方,他很早就想要去看一看,沒想到,這次機緣巧合碰上了。
田服頷首,旋即喝道:“文中丞。”
“屬下在!”一名灰衣中年人走上前。
“你去庫房,將聶郎將一應物什速速取來。”
“唯。”
待那人離去,田服方才又開口囑咐聶嗣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什么時候上班,什么時候下班,主要負責做什么,注意什么等等。
半個時辰后,聶嗣離去。
田服摸摸下巴,翻看著竹簡名冊。其實他完全可以將聶嗣插在其他重要的宮殿,但是廷尉請他喝過酒,告訴他不必將聶嗣放在那些地方。
他有點搞不懂廷尉的想法,把聶嗣放在一個冷門的宮殿,是為了偷懶么?
想到這里,他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