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耳旁響起聲音。
“這位君子是在說國朝史不要臉嗎?”
聞言,聶嗣扭頭,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他面相英氣勃勃,身材修長,頗有一股文氣。
不過,看起來貌似有點面熟。
“不,我是在說你不要臉。”聶嗣呲牙一笑。
“為什么?”年輕男子愕然。
“因為你偷聽我說話。”
“我沒有,我只是過來整理竹簡,不小心聽見的。”他連忙反駁。
聶嗣呵呵一笑,“不小心聽見,還不是聽見了。”
年輕男子反應過來,哭笑不得,“你是在繞我。”
聶嗣翻翻白眼,轉身欲走,不想那年輕男子卻是笑著道:“你剛剛就是在說國朝史不要臉,但是你強加在我身上,如果我剛剛不出口提醒,你的那句不要臉其實就是對國朝史說的。”
“然后呢?”聶嗣走到他身邊,與他齊肩站立。
陽光透過狹隘的窗洞落在二人肩膀上,灰塵在光芒中起舞翻飛。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說。”他的一雙眼睛,似乎蘊含著智慧,以及對知識的渴求。
“沒有為什么,我就是在說你不要臉。”聶嗣輕輕一笑,準備要走。
年輕男子苦笑著搖搖頭,“想不到鼎鼎大名的聶校尉也有這樣耍賴的一面。”
“你認識我?”聶嗣轉身看著他。
年輕男子笑著道:“殲敵十萬叛軍,腳踩長平郡王,雒陽人盡皆知。”
“你是誰?”
“在下藺珀。”
“大司空藺纮是你何人?”
“正是在下大父。”
聞言,聶嗣瞇瞇眼,旋即抱拳,“原來是藺氏雙壁,久仰。”
在雒陽,藺氏雙壁的名頭,在年輕一輩里面還是不小的。
“不敢,珀,久仰聶少君久矣。”他笑著拱手。
聶嗣嘆氣,失望道:“若是你裝作不知,興許我們還能聊上兩句,但是現在,你不覺得我們沒有辦法再聊下去了么。”
出了那檔子事兒,眼下聶氏和藺氏見面很尷尬。
尤其,聶嗣和藺氏兄弟更尷尬。
“你說得對。”藺珀苦笑,說道:“可我若是不挑明身份,只怕伯繼不愿意與我交談。”
鼻息之間是竹簡的陳腐味道,兩個身材相似的男子,就這樣肩并肩,互相看著對方。
“挑明了身份,我也不想和你交談。”聶嗣淡漠道:“實際上,我對藺氏淑女沒有任何印象,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但是藺氏的做法,未免太叫人寒心。”
聶嗣雖然了解內情,但是一想到藺氏用女人當作晉身之資,他就感到惡心。
當一個家族,開始用女人來換取利益,這就意味著衰敗。
藺珀沉默須臾,言道:“我知道你心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