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為,找一只玉佩如同大海撈針,她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找到那個人。
沒想到,竟會在此地看見。
聶嗣低著頭,雙手奉上玉佩。他早就看見宮裝下擺在眼前飄蕩,可卻時時不見那宮女將玉佩取走,心下不由得疑惑,當即抬頭看去。
這一看,仿佛讓他回到了河東那一夜。
雖然她帶著輕紗,可是她一身的宮裝已經出賣了她的身份。其次,輕紗非黑紗,他能看清她掩藏在輕紗下朦朧的容貌。
就是她!
相比較那一夜的昏迷,他只能看見沉睡的佳人。眼前的佳人卻是一副活力盎然之況。
尤其是她露在輕紗之外的眉眼,更是讓聶嗣驚艷。那一雙眸子,彷佛內蘊繁星,鐘靈秀氣之所在。只一眼,便叫他再難挪移視線。
“咳咳。”驪姬見他們遲遲未動,不由得輕咳一聲提醒。她心中也是好笑,這聶嗣容貌確實出色,竟讓她的貼身宮女一時不能自拔。
倆人瞬間驚醒。
她取了玉佩,轉身便走,心中卻是暗想:‘他沒認出我,沒露出破綻。’
聶嗣也是松口氣,暗自思忖:‘她沒認出我,沒露出破綻。’
其實,驪姬并不懂得如何欣賞玉佩,她只是故意打斷濮崟和聶嗣的談話。這一點濮崟深知,是故他沒有再開口說話。
驪姬則從宮裝女子手中接過玉佩,同時,調侃道:“胭兒,看上他了?”
“沒有,奴婢傷勢還未痊愈,故而有所恍惚。”宮裝女子低首輕言。
驪姬也沒在意,取過玉佩觀察。
當下,殿內便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姒泓再次開口說話。不過這一次,他語氣頗為哀婉,蘊含不平之意。
“聶卿為朕,為朝廷立下大功,然則朕卻不能予聶卿厚賞,實乃朕的過錯呀。”
聞言,聶嗣瞇瞇眼,神色稍稍變化。
這句話乍聽沒什么毛病,因為他自己確實沒有被厚賞。可是細細思量就會發現大問題,很簡單,自己為什么不能獲得厚賞?
這件事情聶嗣清楚,因為他父親在朝中不偏不倚,沒有投靠鄧亥和柳齊,所以他自然無法獲取厚賞。
可是他一旦說出來,那意思可就變了。
而且,他很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不論他怎么說,天子很可能會扯上鄧亥和柳齊,并且告訴他,他的封賞都是鄧亥和柳齊做主,這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如此一來,天子一定會暗示他鄧亥和柳齊專政,乃是奸臣!
到這一步,他猜測天子一定會言辭拉攏于他。
這才是問題的核心,他能不能接受天子的拉攏?
甚至,是否要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