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聶嗣長得丑,或者言語粗劣,她一定殺了他。
可是,他偏偏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直叫人心兒如小鹿一般亂撞,這叫她如何能下手?
更何況,他救了自己。
聶嗣長嘆一聲,四十五度角仰頭看月。
“我不該讓你為難,都是我的錯。”
“與你無關。”她說道:“你無需擔心,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現在,到此為止,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放心吧。我放過你,算是報答你的相救之恩,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言罷,她不敢久留,起身欲走。
“等等。”聶嗣出聲。
她應聲停下腳步。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沉默許久,她走了,留下一句話。
“上官胭。”
“上官胭?”聶嗣喃喃一聲,旋即呈‘大’字形躺在地板上。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這個上官胭短時間內應該會保守秘密。不過以后怎么樣就不清楚了,但是很顯然,這個女人不是單純的殺手,她有自己的思想。
否則,今夜不是她過來,而是自己去宮中向太后道明事情緣由。
便在此時,欒冗和崇侯翊走進來,他們發現聶嗣腹部流血,頓時大吃一驚。
“少君,你怎么了!”
“沒事,蹭破一層皮而已。”聶嗣坐起來,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他自己對自己下手還是心里有數的,沒有給自己捅成重傷,只是刺破一層表皮而已。
“少君,這傷口是不是那個女人弄的?”崇侯翊問。
聶嗣搖頭,“行了,不礙事。”
欒冗欲言又止,他感覺那個女人很面熟。
“少君,那個傳旨的宮女,我覺得有些面熟。”
“她就是我們在河東救下的女子。”
“什么?!”
見欒冗一副吃驚摸樣,聶嗣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不重要的部分自動省略。崇侯翊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聶嗣和他大概講了一下事情經過。
“如此說來,我們暫時安全了。”欒冗道。
聶嗣笑道:“其實我知道,她不想殺我們。否則,她不會單獨約我見面。如果她真的有殺心,我在崇文殿的時候,她就已經認出了我,那個時候我可跑不掉。”
“可是,她現在不動手,以后可說不準。”崇侯翊擔憂道:“若是她將此事告知太后,對我們可大大的不利。”
欒冗愧疚道:“少君,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自己射錯人,斷不會有今日這樣的局面。
聶嗣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沒多大干系,這都是緣分。”說到這里,聶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這時候,聶嗣想起來短匕還在湖里,當即縱身一躍而下!
“少君?!”
欒冗和崇侯翊緊跟著跳入湖中。
約莫過了兩柱香時間,聶嗣濕漉漉的爬上來,手中緊緊握著短匕,坦然的躺在廊下,看著天上明月。
他伸手,欲攬明月入懷,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