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上弦,箭頭遙遙對準那一抹白色影蹤。
三息之后。
咻!
箭矢急射而出,那一只白狐便要急轉,便在這時,箭矢快如閃電,‘噗呲’一聲,穿透白狐小腿,強大的力道直接將其帶飛,死死釘在樹枝上。
“吁!”
夏陽悌和陰休兩撥人馬同時勒馬,瞪著眼睛,看著那只白狐,看著它被射穿的小腿。
白狐還在劇烈顫抖,不過每動一次,它都會因為傷口而疼一次,漸漸的就不敢再動,變得老實起來。
這時候,聶嗣三人也趕了過來。
“伯繼,你這位護衛,真是好箭術!”夏陽悌看著欒冗,目光中閃動著莫名的色彩。
曲周邯和郭瑕倆人對視一眼,心里有些吃味。他們剛剛也準備動手,但是被欒冗搶先一步。而且,欒冗并沒有直接射死白狐,反而是射中白狐小腿。這種分毫之差,更是直接表現出欒冗精準的箭術。
當然,曲周邯和郭瑕倆人也不得不承認欒冗的箭術確實高明,他們可是親眼看著白狐被箭矢射中以后,騰空帶飛釘在樹上。這么一看,便能知道欒冗的力氣該有多大。
夏陽悌說完,還在等著欒冗答復,卻不想欒冗只是平靜下馬,平靜的抓住白狐,然后平靜的將白狐傷口包扎完畢,躬身送給聶嗣。
“少君,幸不辱命。”
聞言,夏陽悌頗為尷尬,不過也更加的欣賞欒冗。他就喜歡這種純粹的猛士,忠心的護衛。
聶嗣接過小狐貍,發現它已經疼暈過去。
“諸位,承讓了。”聶嗣朝著一圈人笑道。
陰休哈哈一笑,“不過一只狐貍罷了,咱們再比!”
話音落下,陰休等人再次縱馬奔入林中。
欒冗上馬時,聽見聶嗣說道:“德昂,夏陽兄很欣賞你呀。”
“我不需要他欣賞。”欒冗看著自家少君面色平靜的撫摸著白狐絨毛,說道:“能為少君獵狐,才是我的幸事!”
“哈哈哈。”聶嗣放聲大笑,旋即道:“狐者,玩物也,獵狐不如獵鹿!”
“獵鹿?”崇侯翊不解道:“為何不獵豺狼虎豹?”
欒冗也是甚為不解。
聶嗣淡漠一笑,“豺狼虎豹,不足為慮耳,獵的再多,只顯勇武。能獵得鹿者,方可稱英雄!”
欒冗搖搖頭,“屬下不明白。”
聞言,聶嗣無奈一笑,提點道:“此鹿非彼鹿。”
言罷,他將白狐放在懷里,而后縱馬奔入林中尋獵。他的目標不是豺狼虎豹,不是飛禽。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鹿!
春獵雖然是以儀典為主,但是天子都不像天子,又有誰會將朝廷的話當成一回事呢?
這一日注定是首陽山動物遭殃的日子,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別人獵殺動物發出的歡呼雀躍之聲。
日頭漸漸西落,橘紅色的光芒灑遍林間。
箭矢已經搭在弓弦上,箭頭所瞄方向,一只小鹿正在溪邊低頭汲水,它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盯上,進入死亡射程之內。
欒冗和崇侯翊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在他們二人腳下,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只獵物。有虎、狼、獐子、兔子、野雞、甚至還有一只被射成馬蜂窩的黑熊。
聶嗣拉弓滿弦,渾身的氣力全都聚集在一處,他整個人都凝聚成了一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