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抗眼一斜,沒好氣道:“怎么,你都這么大的人了,還羨慕妤兒?”
“倒是不怎么羨慕,母親對孩兒也很好。”聶嗣反唇一語,噎得聶抗說不出話。
這小子,上輩子肯定是自己的債主,這輩子來討債的!
“夠了,不許再說這些。妤兒雖非為父親出,但是她既然叫為父一聲父親,那為父自然不會將她看外。”
聶嗣促狹的笑著。
見此,聶抗冷哼一聲。
聶嗣問道:“父親此次怎么突然大病?”
“朝政多有不順,為父心力憔悴。”聶抗回答他。
這么一聽,聶嗣心中大抵有了猜測。既然父親不愿意多說這件事情,聶嗣自然不會一直試探。
“你在軍中如何?”聶抗端起米漿喝了一口,隨意問道。
聶嗣細細說道:“其實問題無非那么幾個,孩兒大多都能夠解決,有德昂和康弼在孩兒身邊,練兵倒是不用擔憂。只是近來軍中文職官吏缺失,孩兒頗為苦惱。父親也知道,孩兒是一軍主將,掌管一萬兵馬,不能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雜事上。”
聶抗微微沉思,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孩兒此前路過河東之時,與兩位表兄相談甚歡,深知兩位表兄的才能。若是條件允許,孩兒想請他們來相助。”聶嗣回答。
其實,他心底更想讓甘瑢和荀胤來助他。只是那倆人遠在華陽,一時半會兒怕是聯系不上。而祁粲、祁咎兄弟倆,與他既是血親,同時又才華橫溢,是他眼下最好的選擇。
“子宣和子越么,他們二人確實天資聰穎。”聶抗道:“不過,他們在河東,這一來一去,只怕趕不上。”
頓了頓,他接著道:“為父倒是可以推薦兩個人。”
“誰?”
“藺氏雙壁!”
“藺珀與藺瑯?”聶嗣訝異,旋即搖頭道:“父親,你不是不知道藺氏眼下的處境,有鄧亥在朝,他們還能當官嗎?”
“他們確實不能當官,不過他們可以做你的私人幕僚,替你處理事情。”
“這也行?”聶嗣瞪大眼睛,“這不是偷梁換柱么。”
“為什么不行?”聶抗反問,旋即道:“私人幕僚,不食朝廷俸祿,不入官途,有什么可擔心的。再者,軍中之事,鄧亥可無法插手,一切要看大司馬的意思。”
聶嗣微微恍然,旋即奇怪道:“父親,孩兒一直不解。大司馬兵權在手,為何還要受到鄧亥等人的壓制?”
聶抗微微一嘆,解釋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鄧亥和柳齊二人,雖無兵權在手,但是朝中過半官吏,皆為其爪牙。倘若大司馬與他們起沖突,乃至互相對峙。大司馬確實可以用兵權威壓,但如此一來,那些附屬他們的官吏,必將會在下面搗亂。這朝廷,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朝廷,而是一群人的朝廷。”
“倘若鄧亥等人罷朝,你說說,到時候誰來維持朝廷運轉,誰又來平衡各方勢力?”
聶嗣點點頭,醒悟道:“樹之根須,少則斷生。”
聶抗微微一笑,沒有夸獎他聰明,擔心他驕傲自滿。
旋即,聶嗣道:“若是孩兒去請藺氏兄弟相助,他們會不會拒絕?”
藺氏雙壁的名頭,他還是相信的。再者,他和藺珀也談過,深知其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