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府。
罕見的,聶抗邀請羅姬和妤兒一同在席位上一同用膳。聶嗣明白,這是因為他即將出征的緣故。
聶抗已經小半個月沒有去朝廷坐衙,一直在家里面以養病為由休息。
“嗣兒,你是出征過一次的人,多的為父就不說了。你此去,當注意三點。”
“請父親示下。”
“第一,不可在軍中驕縱,事事當以大將軍龐痤為準。哪怕他說的沒道理,你也不可以公然違抗他的命令。”
不可以公然違抗,那就是可以私下違抗?
聶嗣道:“孩兒明白,龐痤大將軍身為新軍主將,一言一行皆有其考慮,孩兒若是與其意見相悖,愿意聽從之。”
其實聶抗不告訴聶嗣這句話,聶嗣也不會公然頂抗上司。他又不是愣頭青,不會固執己見的想要改變別人的看法。
聽了聶嗣的回答,聶抗很滿意,緊跟著說道:“第二,軍令如山,你不可擅自更改。為父素知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軍中不比尋常之地,令明速行,你若是怠慢軍令,為父也不好為你求情。”
“孩兒明白。”
“第三。”說到這里,聶抗頓了頓,道:“戰場兇險,注意自己的安危,不要逞強。”
最后這句,算是關心吧。聶嗣心里想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欠身道:“父親放心,孩兒省得。”
聶抗點點頭,舉起白玉酒盞,與兒子共飲一杯。
便在此時,羅姬起身,朝著聶嗣笑道:“少君出征,妾身無以為贈,這件大氅,是妾身的一番心意,還請少君莫要推辭。”
她素手捧著一件大氅,緩緩走到聶嗣身前。
說實話,聶嗣此前和羅姬交流沒有超過三句。平常的時候羅姬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聶嗣也忙的不可開交,所以二人根本沒有交流。不過聶嗣對羅姬的印象不壞,算是普通感覺。這個女人很懂事,一直安分守己。
大氅以白色打底,上面繡著一只下山猛虎,看起來威武霸氣。
“收下吧,她為你做了很久。”聶抗出聲道。
聞言,聶嗣頷首,伸出雙手接過大氅,“多謝。”
羅姬福身一禮,退了回去。
將大氅交給欒冗,聶嗣端起酒盞,面朝父親,說道:“孩兒此去,不破叛軍,誓不歸來。希望父親保重身體,健康長樂。”
言罷,聶嗣將酒一飲而盡。
聶抗點點頭,說道:“嗣兒,你放心吧。雒陽有為父,不會出大亂子,你在外征戰,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別忘了,我和你母親,都在等你。”
“唯!”
聶嗣抱拳低首,等他再度抬頭的時候,發現妤兒站在他面前。
“兄......兄長,這是妤兒做的平......平安符。”她兩只白嫩的小手,捏著一張皺巴巴,做工粗糙的平安符。她很害羞,低著頭,不敢看兄長。
見此,聶嗣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摸摸她腦袋。
“謝謝。”
妤兒羞紅著臉蛋,重重點頭。
“兄長一定......要贏!”
入夜之后,聶嗣回到庭院,靜靜的立在廊下,目光平靜的看著湖面。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新軍訓練馬上就要結束。他也要再次踏上戰場,同義陽王交手。
他很想知道,這一次義陽王會不會學乖?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一次戰爭和上一次肯定是不一樣的。兩者的戰場也從山地變成了平原丘陵,大不相同。不過,聶嗣也因此顯得更加的興奮。
“少君,上官姑娘來了。”欒冗在他耳邊說一聲,快速消失。
緊跟著,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溫暖軟玉從背后抱住他。纖纖玉手緊緊鎖在他腰部,冷艷的臉貼在他背部。
“你要走了。”她說。
手掌落下,覆蓋她的玉手。聶嗣‘嗯’了一聲,說道:“不要擔心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