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珀提醒道:“將軍,我現在擔心的并非是言汕仁,他已是死路一條,無需多慮。正如仲柔所言,倘若夏陽悌無法擊敗前來救援的敵軍,那我們的計劃便算失敗了。此外,屬下擔心夏陽悌可能會臨時改變計劃,趁著堵陽敵軍大舉出城,他乘虛而入,強攻堵陽。”
“那樣做意義不大。”聶嗣搖頭,言道:“如果夏陽悌改變我們的計劃,進攻堵陽,那只會給宛縣的敵軍進攻的機會。到時候,言汕仁擁軍數萬在舞陽,我們只能撤退,而夏陽悌就會變成孤軍,他沒有那么愚蠢。”
“將軍說得對。”藺珀恍然。
聶嗣笑道:“一旦言汕仁被包圍,他必定會想盡辦法突圍。有德昂和康弼在,他插翅難逃。到時候,言汕仁必定會派遣大量哨騎前往堵陽搬救兵。舞陽危在旦夕,主將言汕仁被困,堵陽的敵軍必定會迅速支援。”
“兵機急躁,堵陽援軍定然難以迅速勘察周圍情況。只要夏陽悌稍微有點作用,他都能輕松獲取勝利。”
入夜,欒冗和崇侯翊各自率領三千兵馬,將舞陽東西兩座城門包圍。
舞陽軍營。
得到酆軍卷土重來的消息,言汕仁久久沒有回神。到底怎么回事,那些酆軍不是中暑變得不堪一擊么,怎么會回來?
“司馬,怎么回事?”言汕仁看向行軍司馬。
行軍司馬滿頭大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他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中計了,但是他不敢說。
“言將軍,這一定是敵軍的反攻之策,想要將我們在舞陽一網打盡。卑職建議將軍立即率領全部兵馬,走東門突圍。”
這個時候,言汕仁只能選擇相信行軍司馬。因為舞陽一非堅城不可守。二無糧食不能續,必須要突圍。留下來,就是死路一條。
“傳令,大軍集結,準備隨我突圍。”言汕仁大吼。
他心里著實郁悶的很,勝利的美酒還沒有品嘗完畢,就被人當頭一棒打醒。剛剛攻城鏖戰結束,沒想到夜間還要突圍。可是他很清楚,不突圍只能等死。
其實他心里面隱隱有所猜測,自己可能是中計了,但是現在的情況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是非對錯,只有等他突圍之后才能理清。
數千騎兵在城中集結,隨著城門打開,言汕仁率先沖出東城。
負責堵住東城的是欒冗,他眼見敵軍沖出城池,哈哈大笑。自己報仇的機會終于來了,“三軍聽令!”
“在!”
“殺!”
“殺!”三千士卒齊聲大吼,跟著欒冗沖向敵陣。
欒冗見對方全是騎兵,當即命令道:“結陣!”
隨著擂鼓號角之音響起,三千士卒中的伍長、什長、都伯等等低階軍官得到命令,迅速大吼:“結盾矛陣!”
轟!
三千士卒隨著低階軍官行動,轟隆隆奔跑起來。
盾牌兵和長矛兵快速向前涌動,一面面盾牌砸在地上,矗立不動,一桿桿長矛從盾牌縫隙刺出。
“放箭!”
欒冗一聲令下,后方弓箭兵點燃火箭,朝著敵軍陣地速射而去。
第一輪火箭落下,因為天黑緣故,敵軍僅有幾十人被射死。但是漸漸燃燒的火箭卻給戰馬帶去巨大恐慌,敵軍開始出現小規模騷亂。
待敵軍沖近陣地之時,一桿桿長矛來回抽插,‘撲哧’‘噗嗤’刺入血肉之中的聲音接連響起。而后便是戰馬長嘶,重傷倒地。騎兵宛如水流一般,撞擊在盾矛兵這塊堅硬的礁石上,寸步難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