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痤默默點頭,“就按照你們說的去做吧。”
不出陰休所料,經歷大敗的龐痤心態已經崩潰,根本沒有多少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末將告退。”施了一禮,陰休率領麾下將領和幕僚離去。
營帳之中。
陰休取下頭盔,放在案幾上,說道:“真沒想到,龐大將軍也會有這樣失魂落魄之日。”
伏仝哼笑道:“此間大敗,龐將軍有此表現不足為奇。他常年身在南北兩軍,何曾經歷過如此戰場,自以為自己掌控一切,小看天下英雄,結果卻被陳禱所趁,時也命也。”他晃晃腦袋,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吳鄲則說道:“將軍,龐痤之敗,從一開始就已初現端倪。他一味信任出身南北兩軍的偏將,以為叛軍極好應對,根本沒將叛軍放在心上。他們軍中幾無軍師幕僚,足可見他們的狂妄自大。”
陰休點點頭,說道:“如此說來,夏陽悌和聶嗣二人,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啊。他們以兩萬兵馬對戰五萬,卻能將其全部殲滅。”
聞言,吳鄲和伏仝對視一眼,頗為無奈,他們發現自家將軍非常的在意聶嗣和夏陽悌,言語之中,總是將他們當成對手。
“將軍。”吳鄲欠身道:“眼下龐痤新敗,七萬大軍僅剩下三萬余人,加上將軍、夏陽悌和聶嗣的兵馬,不過六萬余人。此時,我們應當團結一心,對付叛軍才是。”
對于吳鄲的委婉提醒,陰休自然是明白的,他說道:“你們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龐痤。聶嗣和夏陽悌二人也不是扈衝那群蠢貨。”
伏仝提醒道:“將軍,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將聶嗣和夏陽悌召來,否則卷城不保。”
“唔,你們去安排吧。”
“唯。”
舞陽。
堂內,聶嗣肅立輿圖前,其身后兩側,藺珀、藺瑯、欒冗、崇侯翊四人分立在旁。
空氣中很安靜,聶嗣久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輿圖,心里面不知道在盤算什么。藺珀和藺瑯倆兄弟,則是還處在大軍潰敗的消息之中。
他們想過大軍可能會敗,但是沒想到會敗的這么徹底!
八萬大軍,除卻守備卷城糧草輜重的陰休一萬兵馬,還剩下七萬余人,居然被打得只剩下三萬殘兵。
這是正常人能打出來的戰損比?
須臾,聶嗣開口嘆道:“大將軍太大意了,陳禱為人極為穩重,去歲我與他在上洛郡交手便知道,此人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絕對不會輕易出手。他既然有膽子以兩萬兵馬死守堵陽,這就說明他一定有所安排。再者,宛縣那邊始終不派遣援兵相助,由此可見,這是陳禱預謀好的。”
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說這些和馬后炮沒什么區別,但是不說這些又能說什么呢?
“好在,陰休保住了卷城的輜重,否則我們真要徹底潰敗了。”聶嗣有些慶幸,多虧陰休還是個聰明人。
藺珀拱手道:“將軍,眼下叛軍大勝,卷城危在旦夕,我們需要立即率兵支援。否則卷城一旦有失,數萬大軍糧草陷落敵手,我們將徹底陷入被動。”
這個時候,藺珀也不想總結龐痤戰敗的原因,而是迅速分析決定下一步動作。
聶嗣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們確實要去。”
說到這里,他嘴角莫名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