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炸雷驟響。
沉悶多時的天空,像是漏了個大洞,雷雨轟然落下,幾乎在一瞬間,暴雨傾灑大地,雨滴速度極快,砸在人臉上生疼無比。
黑夜漸漸過去,東方露出一絲魚白。
聶嗣穿著蓑衣,帶著斗笠,立在雨幕中。這一場暴雨來的不算突然,對巨熱的天氣來說,算是空氣凈化劑,讓酆軍上上下下都高興的在雨中起舞,肆意的享受著暴雨帶來的清涼。
熱了兩個月,他們終于熬過去了。
暴雨下的極大,雨中之人,甚至都沒有辦法睜開眼睛。
不多時,匆忙的腳步聲響起。
欒冗等人大勝歸來!
營帳中,聶嗣褪去蓑衣斗笠,命人將煮好的姜湯送上來,讓欒冗、崇侯翊、藺瑯三人驅寒。
“將軍,此次我們殲敵一萬兩千余人,叛賊公叔服率領一萬余兵馬逃向宛縣。另,繳獲糧食兩萬石,軍械布衾不計,大獲全勝!”崇侯翊興奮道。
“公叔服怎么逃得?”藺珀不解道:“我們設下此計,應該能生擒他才對。”
崇侯翊迅速瞥了一眼聶嗣,而后回答道:“伯玉先生有所不知,原本末將可以將之生擒,但是不想天降大雨,軍隊行動受阻,末將擔心他們前方有人接應,故而不敢繼續深追,這才讓公叔服那狗賊逃得一命,甚為可惜!”說著,他臉上露出懊悔之色。
藺瑯在一旁嘆道:“崇侯將軍所言不錯,這一次,乃是天不欲亡公叔服,如之奈何。”
聶嗣惋惜道:“若是能將公叔服在此地生擒,那么我們就可以拿捏宛縣的叛軍了,沒想到竟被他逃了一命。”
見狀,藺珀張張嘴,有些失落的垂下腦袋。如果能抓住公叔服,那么宛縣的叛軍不足為慮,他們甚至可以率軍南下幫助夏陽悌他們攻打新野。
此時,欒冗嘲諷道:“若是換成我來主攻,此次一定能為將軍拿下公叔服!”
聞言,崇侯翊嘴角抽搐,忍不住回嘴:“你閉嘴!”
那是他不想生擒公叔服嗎?
“好了。”聶嗣打斷他們二人,說道:“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唯。”
欒冗三人退出營帳。
旋即,聶嗣走到藺珀身邊,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伯玉,你也不用為此懊惱。現在暴雨驟降,就算宛縣的叛軍想要南下救援新野,那也會所有掣肘。”
“可是,夏陽將軍等人攻打新野,不也一樣會被暴雨阻礙么?”藺珀滿臉憂愁。現在,他真的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危機。
原本,他們對夏陽悌等人攻打新野就不看好,現在又是突降暴雨,這豈不是更危險么。
聶嗣淡淡道:“伯玉,這是他們的選擇,同樣的,他們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我們已經做到極致,宛縣叛軍經此一敗,難以對我們產生威脅。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公叔服的腳步,阻止他的所有兵馬南下救援新野。”
沒錯,是‘盡量’,不是‘一定’。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