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嗣看著沸騰的火鍋,緩緩分析道:“皇甫明很聰明,若是北疆軍團不及時退往平州,巨鹿王心憂于其,定會和肅慎人聯手,先破皇甫明,保證后方安穩,然后起兵。朝廷困于剿匪,短時間內沒辦法北上剿滅巨鹿王,皇甫明只能獨自支撐下去。”
“但是現在,北疆軍團退一步駐守平州,這樣就能避免被巨鹿王和肅慎兩面夾擊。而且他將大軍放在邊關口子上,肅慎人也不敢南下幽州,生怕被他截斷后路。嘖嘖,不愧是邊疆老將,這份籌謀不可小覷。”
聶垣道:“可是如此一來,幽州無兵駐守,巨鹿王就趁此機會造反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聶嗣夾起羊肉送到嘴邊,看見一只銀碟子伸過來,他無奈將羊肉放在上面,又夾了幾塊肉放上去。
上官瀅嘴角泛起笑容,丁氏在一旁踩了聶垣一腳,痛得他茫然無比。
聶嗣道:“肅慎和巨鹿王舉兵的時機如此相近,怕是暗中有所聯系,這一步皇甫明遲早要走出去。”
“奸賊之輩!”聶垣罵道:“巨鹿王真是瘋了,居然借助北奴之力!”
“造反嘛,怎么做都是有理由的。倘若有朝一日,他真的定鼎中原號令九州,說不定可以威逼人修史。”聶嗣嗤笑。
聶垣嘿嘿冷笑,“他這是在做夢呢。”
“是不是做夢,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不久前我得到消息,柳濞在豫州戰場陷入苦戰,王崇贊雖然被柳濞打得節節敗退,但是依舊在頑抗,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說著,聶嗣拍拍手,侍候在屋內暗處的尉虎走出來,奉上一張絹帛,上面畫著豫州輿圖。
“看看吧。”
聶垣接過輿圖,看著上面聶嗣的各處標記,眉頭深鎖。
“大兄,這仗怎么會打成這樣?”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會打成這樣。”聶嗣飲下一碗酒,面色凝重道:“從表面上看,柳濞率軍一路收服潁川、襄城、梁國等郡,但每次要深入追殺王崇贊的時候,后方總會出問題。我懷疑這是反賊故意如此,示敵以弱,誘敵深入,而后襲其糧道,斷絕酆軍后路。”
“反賊這一招,打在酆軍要害之處。揚長避短,從不正面抗衡酆軍,他們放棄堅守城池,每到一處,搶光糧食,不給酆軍就地補充糧草,不可謂不惡毒。”
“現在,若想要剿滅反賊,朝廷就要一直給柳濞輸送糧草,讓他在豫州和王崇贊拉扯,直到他們將王崇贊殺死,才算是基本上平定豫州北部之患。”
“可是,豫州南還有一個呂信,不好辦呀。”
聶垣道:“沒想到,區區反賊也有如此能耐。”
“天下英雄,不可小覷。”聶嗣哼笑,“不過,到底是一群反賊罷了,天寒地凍,想要剿滅他們有很多種辦法,就看柳濞能不能想得到。”
“大兄不妨說一個。”聶垣來了興致,笑著說。
聶嗣道:“反賊只知道搶,不知道種。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以后的事情,長此以往,他們還能有后繼糧食么。我若是柳濞,直接在豫州建一座大糧倉,光明正大的囤積糧草,堅壁清野,等著反賊自動送上門。”
“陽謀。”聶垣道。
聶嗣道:“話雖如此,但也要有耐心。且柳濞要扛得住反賊的餓狼反撲,否則就是一個笑話。”
“修筑工事,據城堅守,酆軍應該能做到。”聶垣道:“反賊聲勢雖大,卻也不過無根漂浮,只一良將便能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