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豪族們暗地里開始大肆擴張私兵。有些情況,太守是知道的,但是太守根本不敢說,甚至不敢上書朝廷。
因為朝廷不可能派兵來援。
至于秦州和涼州就跟不用說了,這兩州本就耕地稀少,加上地方豪奢的并田,百姓早就朝不保夕。
這天下,有名有姓造反的人現在還不多,大部分都是在一縣之地劫掠。
可是將目光放在全局,你就能渾身驚悚。
密密麻麻的火點在九州大地上遍地開花,宛如得了天花的病人一樣,滿臉的紅痘。
“這應該就是星星之火罷。”聶嗣看著草繪的九州輿圖,上面消息確認的造反勢力都有標注,其中豫州呂信和徐州張元通最為醒目。
“大兄,伍元滸剛從并州回來,他告訴我,眼下并州常山、樂平和上黨等地,出現大量太行馬匪。他們有的人數在數十人,有的上百人。最大的一支有上千人,縱橫趙國等地,其首領叫吳戎,又稱襖賊眾。”宋圭在旁說道。
聶嗣點點頭,提筆在輿圖‘趙國’上寫下‘吳戎’。
目前而言,這些賊寇尚未成氣候,當地官府沒有朝廷的命令又不敢募兵,加上天災人禍,只能看著這些賊寇一步步做大。
當然,聶嗣知道,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大大小小如棋子一樣坐落在各地的豪強大戶。他們聚糧,聚民,做著和自己一樣的事情。有的是為求自保,有的則包藏禍心。
朝廷亟待剿滅巨鹿王和沛王,對地方的情況無能為力。鄧亥和趙無傷擔心地方徹底失控,又不準地方官府募兵剿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情況往深淵滑落。
連帶著,太守和縣令也開始陽奉陰違,不把朝廷的政令當一回事情。
現在,聶嗣覺得就算南北反王被剿滅,天下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更何況不久前他得到父親的消息,雒陽軍在豫州敗給沛王,眼下屯聚梁國,無法進一步剿賊。
拖,不解決問題,只會加劇矛盾。
便在此時,欒冗大步走入內堂。
“少君,藍田山那邊出現的賊匪已經全部剿滅。”
聶嗣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盡管他已努力安定華陽,但是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渾水摸魚的野心之輩。這個時候,他手底下的那些訓練已久的私兵就可以派上用場。
現在華陽郡上上下下全都是聶氏的人,朝廷根本不知道聶嗣在下面弄的小動作。
“諸君,天下亂矣。”
他轉過身,看著面前的一眾班底。
聶垣、聶桓、宋圭、崇侯翊、欒冗。
他們目光灼灼的看著聶嗣,等待著他放話。但,聶嗣沒有。
“德昂、康弼。”
“在!”
“兵勇訓練,轉向實戰,華陽境內,所有賊寇,皆獵之!”
“唯!”
他看向聶垣:“仲才,從現在開始,屯聚糧草,能買則買。生鐵草藥,一應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