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后面沒有追兵。”哨騎匆匆趕來,對著正在小溪邊喝水的田觀稟報。
田觀滿臉烏黑,狼狽之極。他點點頭,問道:“此處何地?”
哨騎答道:“這里是鹽池。”
“鹽池?”田觀苦笑,“沒想到,一夜時間,我居然從蒲坂逃到鹽池。”
兩地相隔六十里,他一夜逃命竟然能跑這么遠。
恥辱啊!
此時,手臂受傷的展無駭走過來,情緒低落道:“將軍,弟兄們死傷慘重,只剩下一千余人。”
聞言,田觀沉默好一會兒。
“都是本將的過錯,待返回河內之后,我會親自向大將軍和大司馬請罪。”
他知道,自己攻打蒲坂失敗,必將會遭受重懲。因為他的失敗不是他一個人的失敗,而是整個朝廷的失敗。
拿不下蒲坂,那就意味著他們進入雍州無望。
聽見田觀說準備返回河內,展無駭不解道:“將軍,我們不繼續攻打蒲坂嗎?”
田觀搖搖頭,“那并沒有意義,就算將河內的守軍全部調過來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拿下蒲坂關。等我們拿下蒲坂,雒陽已經被反賊包圍。而且,調遣大軍過來需要時間,輜重運送還需要時間,我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
這就是無力的地方,他們打下蒲坂并不解決問題。解決問題的根本是驅逐潼關的聶嗣守軍,可現在他們卻拿不下蒲坂。
聞言,展無駭動動嘴唇,問道:“將軍,我們該怎么辦?”
“先回河內。”田觀站起身,說道:“我們要守住河內,這樣冀州和并州的反賊就無法通過河內威脅雒陽!”
他知道柳齊的密詔事情,也明白現在大司馬面臨的威脅。拿不下蒲坂,但是他可以為大司馬守住河內!
隨著田觀撤軍離開河東,蒲坂危機告一段落。
“先生,我們要去馳援主公嗎?”崇侯翊問甘瑢。
哨騎已經回報,田觀率領殘兵敗將通過軹關陘返回河內,甘瑢沉吟道:“先不著急,再看看。潼關有主公親自把守,萬無一失。”
“好。”
田觀攻打蒲坂失利,消息傳回雒陽,趙無傷惱羞成怒,暴怒之下將大堂砸個稀巴爛。
“天殺的聶賊,你不得好死!”
劍光閃過,書架上的竹簡盡數破碎。
嘩啦啦!
又一排東西倒下。
王頤站在不遠處,身后就是九州輿圖。他看著暴怒的大司馬,勉強能夠感同身受。
蒲坂那條路被堵死,這就意味著他們只能強攻潼關。可是潼關真的能打下來嗎?
想起潼關,王頤不由得一陣氣苦。那種關隘,真的沒那么簡單能打下來。
就算硬拼硬打,那也要時間。
而他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毫不夸張的說,只要聶嗣堅守潼關一個月,他們的后路就會被天下各地的反賊給全部堵死,然后只能被困死在雒陽。
子車烥輕聲道:“大將軍,現在看來,遷都雍州并不現實,還是想想怎么守住河南郡吧。”
“你有什么想法?”
“末將以為,應當立即在成皋關布置重兵,阻擋東方反賊。同時南方的......”
話未說完,一名哨騎跌跌撞撞沖進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