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聶嗣就覺得陰休的運氣真是好到爆棚。若是巨鹿王和北疆軍團沒有互相掣肘,他能不能從渤海起兵還是兩說。
相對的,揚州各地太守則要對付沛王的侵略。
兩者對比,高下立判。
莊布暗自心驚,他現在越發篤定少君走的是兵權謀之道。三言兩語之間,將九州各地的情況如數家珍。
這樣的人,是否應該追隨?
他在心底暗暗詢問自己,可是又無法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他總覺得,還缺少什么。
或許,還不是時候吧。
“子淵,你覺得仲才說的可對?”聶嗣笑著問他。
雖然莊布還沒有表示要投效,但是他愿意留在自己身邊,這就表明他在猶豫。既然還有希望,聶嗣自然不會放過莊布這個人才。
莊布微微思索,答道:“少君,在下以為聶將軍的話既對,但也不對。”
“什么意思?”聶垣搶先問道。
莊布道:“聶將軍,你方才所言其實并無問題,但其實眼下最有希望攻入河南郡的,是少君。河內的陰休、閻軌、柴微等人固然條件得天獨厚,但是,他們與少君想比則略有不如。如今趙無傷為天下各路義軍所困,潼關危機解除,少君自可率領大軍出潼關,沿閺鄉一線進攻弘農郡,如此一來,一路暢通無阻。縱觀其他路的義軍,要么為險關所阻,要么為大河所攔,只有少君可以直擊弘農。”
聶嗣臉上露出贊許之色,但又很快隱去。
“受教。”聶垣抱拳。他的注意力都在其他路義軍身上,卻忘記自身的情況。
“不敢。”莊布謙遜還禮。
聶嗣微微一笑,看著輿圖上的弘農,說道:“根據哨騎傳回來的消息,弘農已經增兵兩萬,由謝宗統帥鎮守。弘農雖非戰略要點,但眼下它所處的位置,卻正好堵住兩條前往河南郡的道路。其中一條是走崤山道,這條道路要跨越山區,會對我們的后勤輜重造成壓力,所以不考慮。我們只能選擇走曹陽亭一線,光明正大的從弘農郡進入河南郡。”
“主公的意思是說,我們直接過陜縣?”聶垣道。
“不錯。”
他們唯一能走的路,其實就是官道。若是走崤山小道,其實還是要打敗謝宗,兩者沒有任何區別。
“可是,謝宗龜縮弘農不出,我們要強攻嗎?”聶垣問。
“當然不是。”聶嗣搖頭。
強攻,那不是他的風格。現在他麾下的士卒,都是他的心血凝練而成,死一個他都心疼,怎么會用來打攻城戰。
“那主公,我們該怎么打?”聶垣問道。
聶嗣嘿嘿一笑,“仲才,剛剛你已經說出攻打的地點了。”
聞言,聶垣先是一楞,旋即回過神,轉頭看著輿圖,目光在大河附近游轉。
須臾,聶垣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