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瑢沉吟道:“主公的意思是,有人會借機給所有人封王,以此來避免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或許。”聶嗣模棱兩可道:“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呢,最起碼夏陽悌和陰休二人手底下就有不少能人。”
“那主公打算怎么做?”
聶嗣反問:“文衡,你不給我出出主意嗎?”
甘瑢啞然失笑,言道:“主公之計遠超屬下所想,是故一時之間沒有跟上主公想法。”
“好吧,這次先放過你,下次你可別摸魚。”聶嗣拍拍他。
摸魚?
什么意思。
聶嗣沒有解釋摸魚的意思,而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其實,現在我們還未完全在雍州站穩跟腳,不宜過早的暴露自己。天下大亂剛剛開始,不必急于一時。厚積薄發,才是關鍵。雖有先發制人的說法,但九州亂象,又豈是誰一兩年內就能平定的,我料定此番大亂,必會持續長久。日久,則易生變。何須爭一時之名,我要的是一世之名!”
千言萬語,不必細述,甘瑢心服口服的說一句:“主公遠見,屬下佩服。”
這次打入雒陽,聶嗣所求不多。其一是滅掉趙無傷,其二則是徹底攪渾水,讓各地亂的徹底。
不亂,他怎么取利?
至于封王也好,名震天下也罷,這些他都可以暫時放棄。
誰是我的朋友,誰是我的敵人。
這個根本問題,必須要弄清楚。
主次矛盾,不能拎不清。
聯軍大營,各路太守為封王而精心準備著攻打雒陽。
而在雒陽,曾經權傾天下的大司馬趙無傷,卻陷入深深的危機和絕望之中。
他采納王頤的意見,意圖自轘轅關南下豫州。但隨著龐痤兵敗轘轅關,大谷關和伊闕關相繼失守,他徹底絕望。
眼下十一路義軍,二十萬大軍包圍雒陽,他突圍無望,甚至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堅守到幾時。
怎么不知不覺,就走到山窮水盡呢?
大堂之上,還活著的幾名高階將領,如王頤、宰父粹、子車烥和龐痤等人都在。
這其中,王頤最是痛苦,他麾下的謝宗、田觀、咸敷三人先后戰死。
原本,龐痤丟失轘轅關應該被處死,但王頤考慮到眼下情況,只能先饒他一命,讓他戴罪立功。
“大司馬,叛軍已經包圍雒陽城。”宰父粹小聲稟報。
自叛軍圍城之后,幾天之內,趙無傷憔悴的不成人形。
“可有......罷了,罷了。”
他想問‘可有破敵之策’,但眼下的情況,除非天降神雷,劈死二十萬叛軍,否則無法破局。
堂內氣氛十分低迷,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為好。
“王頤留下,其他人先各自回防,有令我在找你們。”趙無傷遣散一眾將領。
“唯。”
眾人告退,留下趙無傷和王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