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眾人也懶得繼續走程序,直接讓人把田服拖出去斬首。天子都已經走了,何必細數一遍田服罪行,然后讓天子下令處死呢。
“他怎么辦?”應預看向重傷倒地的子車烥。
按理來說,子車烥是趙無傷的部將,應該立即處死。但剛才一直是子車烥保護天子,他們畢竟是‘義軍’,怎么能處死有功之臣呢?
“先關起來,等以后再發落。”陰休決定。
便在此時,一名士卒匆忙沖進太廟。
“將軍,叛軍在皇宮燃起大火!”
“立即救火!”
黑煙滾滾而起,在雨幕中和雨煙糾纏。大火燃燒在雨中,電閃雷鳴不絕于耳。
藺府。
“主公之才,屬下望塵莫及。”
“現在我是騎虎難下。”聶嗣嘆道:“雖然,我已在諸位太守面前共約相王,但我畢竟是第一個攻入雒陽,有心人一定會將我放在火上灼烤。如此一來,一旦天子稍有差池,我難逃罪責。”
“主公是在憂慮如何處置天子嗎?”
“不錯。”聶嗣道:“敢于勤王之人,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他們定然不會允許有人控制天子,做第二個趙無傷。我第一個進入雒陽城,天子如何處置,他們必定會讓我來做決斷。若我欲主雒陽,必遭他們反制,可若將天子交給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主公想做第二個趙無傷嗎?”藺瑯問道。
聶嗣搖搖頭,“聶嗣就是聶嗣,不是其他人。”
得知答案,藺瑯滿意一笑,言道:“主公既然不愿意做第二個趙無傷,那何不將天子交給別人呢?”
“仲柔何必說笑,天子雖已失權,可大義仍在,若交給其他人控制的話,難免將會對我們形成掣肘。再者,這一招禍水東引,只怕沒人會上當。畢竟,吾等能勤王一次,便能勤王第二次,誰又愿意去做第二個趙無傷呢。”
藺瑯呵呵一笑,說道:“主公方才所言,有一句話很對。天子早已失權。”
“仲柔何意?”
“上古帝王,坐鎮中央。諸侯為其爪牙,統攝四方。天子制諸侯以制萬民,即為天下主。”
“什么意思?”聶嗣瞇眼。
藺瑯道:“主公既能以九儀之命,激眾破城,共約相王。主公何不與諸位太守,尊天子為天下共主,坐鎮雒陽。如此一來,主星弱而輔星強,主星隱而輔星出,群星爭輝。”
聞言,聶嗣嘴角勾起弧度,旋即放聲大笑。
“好計!”
上古帝王可制諸侯,可眼下的天子,卻制不了諸侯。將天子尊為天下共主,讓各方諸侯更加獨立。如此,天子越發勢弱,各方諸侯越發強大。
更重要的是,這是一招陽謀。
大家都明白,尊天子為天下共主,實際上就是徹底將天子困在雒陽一隅之地。而各方諸侯,則能以酆朝名義,無所顧忌的擴張領土人口,而不用去管朝廷。
這個時候,天子已經徹底失去作用。就算有人挾持天子,他也做不到號令天下。若是真有人眼瞎干這種蠢事,他也只會給別人清君側的機會。
如此,試問誰會不答應聶嗣的安排呢?
“仲柔一席話,叫我茅塞頓開。”
“不敢。”藺瑯謙遜道:“主公,雖說是共約相王,但主公畢竟是第一個打進雒陽。如此,主公可代行天子,在名義上分封諸王。”
“這有何用呢?各方太守早有根基,不會管我們的分封。”
“不錯,各方太守我們管不了,可是主公,不是還有投降的幾名酆將嗎?”藺瑯提醒道。
聞言,聶嗣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