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宋圭搖頭道:“大王讓我告訴趙將軍,只要趙將軍繼續駐守奢延,大王會按時給趙將軍送來糧草。”
“你沒騙我?”趙驤不相信。
“我為什么要騙你?”宋圭先是反問,而后道:“朝廷為戰亂所累,已是不可能再送來糧食,奢延守軍只能依靠雍州,我家大王知白狄之害,故而讓我轉告趙將軍。”
說到此處,宋圭看著趙驤雙眸,“只要趙將軍繼續堅守奢延,大王絕不會過問奢延的事情。”
“他能容忍我自立?”趙驤嗤之以鼻。
“你能自立嗎?”宋圭反問。
趙驤為之一頓,對啊,他根本不可能自立。現在糧草全部依靠雍州供應,一旦雍州對他動手,只需要斷掉糧食,他就會不戰自潰。
除非,他投降白狄。可問題是,他絕不會投降白狄。
“原來如此,燧王真是好算計。”趙驤慘笑,他原以為這次聶嗣送來糧食是威脅他,讓他明白情勢。實際上,聶嗣是用糧食來控制奢延。一旦他心生歹意,聶嗣就能用糧食逼他自殺。
因為,他麾下的士卒可不會管什么大義,他們只想要活下去。習慣雍州供應糧食之后,他們便再也離不開雍州。若是他和雍州生出齟齬,不用聶嗣動手,他麾下的郎將校尉也會和他離心離德。
“并不是算計。”宋圭淡淡道:“這是大勢所趨。”
趙驤沉默一會兒,說道:“你回去告訴他,我是國朝子民,絕不會投降白狄。”
聞言,宋圭嘴角一勾。
“趙將軍,你的選擇很明智。”
聽到這話,趙驤有些發笑。他有的選么?
不過,從根本上而言,趙驤對天子沒什么好感,對趙無傷等人同樣沒什么好感。他心底感激的只有王頤和子車烥兩個人,王頤收留他和子車烥,而子車烥待他更是亦師亦友。
聶嗣放過子車烥一命,趙驤自然沒有理由和聶嗣硬拼。
再說,他和聶嗣打生打死,最后得便宜的卻是白狄人,他不會去做這種蠢事。
櫟陽,驃騎大將軍府。
腳步聲在走道響徹,聶垣和聶桓倆人邊走邊說著事情,前面由崇侯翊領路。
“兄長,這一仗你可打得盡興,卻叫我去募兵,真是無趣。”
“天下未定,將來有你出征的機會。”
“真的嗎?”聶桓幽怨道:“上次打湯氏,大王不讓我去,這次打王毋擇,大王還是不讓我去,估計下次也沒我的份。”
“下次一定。”聶垣轉移話題,問道:“此番,你在北地募兵幾何?”
“原本有兩萬余人,不過剔除里面的老弱之后,還剩下一萬兩千青壯。”聶桓道,
“做得不錯。”聶垣夸獎。
“我寧愿去打仗。”
“咳咳。”崇侯翊在前面咳嗽一聲,提醒他們已經到地方。
聶嗣正在里面和欒冗說著募兵的事情,看見聶垣和聶桓,連忙招手讓他們過去。
“大王。”
“免了。”聶嗣看向聶垣,問道:“安定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