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魏陵,乃是西郡太守淳于奮麾下大將。
“將軍,燧軍在榆中立足未穩,若是我們此時突然襲擊,定然能打燧軍一個措手不及,拿下金城郡。”部將嚴謂說道。
魏陵問:“然后呢?”
“然后?”嚴謂不解。
“對啊,打敗燧軍之后,我們做什么?”
“自然是拿下秦州。”嚴謂理所當然的說。
魏陵嗤笑,“據先前金城郡太守送來的消息,秦州已經被燧國拿下,這個時候我們攻打燧軍,深入秦州,你是嫌棄我們死的不夠快么?”
“末將不敢!”嚴謂連忙頓首。
魏陵道:“若非你是無心之言,本將都要懷疑你通敵。此番本將率軍前來援助金城郡,乃是奉主公之命。而今金城郡既然已被燧軍拿下,我們斷無道理和燧軍起沖突。你們明白嗎?”
他的一雙虎目,掃視眾將。
“末將明白!”眾將頷首抱拳。
似是覺得自己太過嚴肅,魏陵語氣稍稍放緩,言道:“主公讓吾等相助金城郡太守,不過是順手之舉。而今趙崇在敦煌郡盤踞,時刻威脅主公,我們斷不能招惹燧國,以免遭受無妄之災。再者,秦州多為山地,我軍騎兵行之不利,后勤糧秣更是難以及時運抵,休要再提攻打秦州之事。”
“唯。”
吩咐完之后,魏陵也沒有拖沓,直接率軍離去。
榆中。
“將軍,敵方已經退兵。”哨騎對著聶垣稟報。
“退兵?”聶垣不動神色的合上手中文書,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唯。”
他已從金城郡太守的府邸中搜到西郡太守淳于奮送來的密信,知道金城出現的那股敵軍來路。
總得來說,喜憂參半。
旋即,他喚來信卒,將所有信件交給信卒,讓他快馬加鞭,將消息送給聶嗣。
酆朝嘉德九年四月中旬,燧王聶嗣帶著秦州的一干大小豪族,率領軍隊返回雍州。這一次,聶嗣率軍走臨渭,向東南而行,直接進入扶風。因為不用擔心敵軍堵截的問題,自然也不用擔心后勤在山道的難以運輸。所以,這一次不用繞圈子走隴關道,直接走臨渭,穿越山區就可以。
拖延至今才返回雍州,主要是因為秦州的繁雜事情太多,而且陰平和金城兩郡又沒有拿下。前幾日,聶垣送來消息,金城郡已經成功拿下,故而聶嗣便啟程返回雍州。
吳山道,九轉十八彎,吳山山脈和秦嶺結合,鷹過鳴澗,行人不小心踩踏石子,墜落深澗而不聞回響。
激流回蕩,橫穿整個雍州的渭河就在大部隊的腳下。對于常年在野外行軍的燧軍來說,這種地形雖然難走,但不是不能走,頂多就是行軍速度慢一點。
但對于嬌生慣養的秦州豪族來說,回眸那深不見底的懸崖時,寒氣從腳底板沖上腦門,膽顫的心,令不少女眷當場痛哭不止。
“都閉嘴,不準哭,快走!”小卒司馬陟大吼,一鞭落下,回響聲在秦州豪族耳邊炸響,令他們畏懼的縮著腦袋,繼續前進。
此番,聶嗣將秦州有名有姓的大小豪族,近兩千人,全部遷往雍州。不能及時返回雍州,主要也是為了將這些豪族全部集中帶走。
軍隊行至地形艱險之地,聶嗣也只能下馬而行。
“大王,子淵將軍自陰平而返,準備過武都郡,是否要讓他將武都郡的五千守軍帶回來?”公羊瑜在一旁問。
此前,聶嗣拿下武都之后,為防止漢中西門靚偷襲武都,故而在河池留下五千人防守。莊布在聶垣之前拿下陰平,已經開始準備離開陰平,返回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