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瑜笑著解釋道:“文衡,大王的意思是,我們不必著急在六月動兵南下,只要今歲能打下漢中就可以。如此一來,就能保證軍屯的冬麥收割事宜。”
聞言,甘瑢細細回味聶嗣的話,頓時眼眸一亮。
不錯,他們此前都覺得局勢會瞬間變化,所以要立即動兵,其實局勢還沒有惡化,他們還有時間解決漢中。
“如此,臣無意見。”甘瑢笑瞇瞇道。
其他幾人思量過后,覺得也沒什么問題。正如聶嗣所言,蒲坂在他們手中,這就等同于向天下人宣告河東的歸屬。這個時候,誰敢對河東動歪心思,其實就是在招惹燧國。
而目前誰能對河東動歪心思?
無外乎并州和司州河內兩地,可是,這兩地的諸侯王真的有膽子跑河東攻打易守難攻的蒲坂?
不見得。
眼下并州兩強對立,河內靈姑胥勢力弱小,對河東動歪心思的可能性很小。
當然,若是真有人動歪心思,以燧國目前的兵力,足以堅守蒲坂關。
之前眾人所擔心的,是并州局勢會因為冀州的變化而變化。
比如,出現一個統一的勢力。若是并州一旦被人統一,到時候河東定然危險。
屆時東方有壓力,燧國的兵力部署就會被掣肘,這不是他們想看見的。
而拿下漢中,是當務之急。左手換右手的問題,拿下漢中,燧國就能守南而攻北,亦或者守北而攻南。
可要是沒拿下漢中,而河東又面臨其他勢力的威脅,到時候就會陷入被動。
“我們要在并州的勢力變化之前,拿下漢中。”聶嗣總結道。
冀州的變化,是有可能影響并州的。因為冀州和并州毗鄰,正如聶嗣打下秦州,西門靚就要和齊質一決勝負一樣。
一環扣一環,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鄰居’,什么時候就突然來個襲擊。
簡單而言,若是冀州統一。那并州的閻軌和柴微為了自身的安全就會提前干掉對方,統一并州,以此面對來自冀州的威脅。
正如西門靚擔心自己被燧王和胥王兩面夾擊一樣,不打也得打。
戰爭的形式,瞬息萬變,沒人敢保證自己一定能看清。與其寄希望于別人,不如寄希望于自己。
西門靚就是這種人,他要是打敗齊質,將來面對聶嗣的時候,壓力就會小很多。
而并州也是一樣,冀州勢力若是出兵攻打并州的時候,并州內部還在爭斗,那誰能贏,自然不用多說。
在這種情況下,并州的統一,能不加速么。而并州統一,河東就會受到壓力,河東有壓力,燧國的東方防線就有壓力。
燧國有壓力,漢中就有壓力。只有拿下漢中,燧國才能重新掌握主動。
所以,誰最有壓力呢?
答案是每個人都有壓力。
因為,牽一發而動全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