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懿道:“從目前來看,燧軍確有可能從陳倉道進軍。但是,燧軍出現在儻駱道和子午道,這兩條路也不得不防。不管燧軍是聲東擊西還是四路并進,儻駱道和子午道都要嚴加防范。”
聞言,西門靚在堂內來回踱步,心中計算著各處防守兵力。
按照目前的局勢,沔陽直面陳倉道的燧軍,肯定要重兵把守,儻駱道的黃金,也得派兵駐守。而子午道也出現燧軍蹤跡,那么就必須在西鄉駐守兵馬。如此,才能防下燧軍的全部進攻路線。
自子午道南下,終點在魏興郡的安康。燧軍如欲進攻漢中,那就必須向西進軍,打下西鄉。
此刻,庸國全部的兵馬在五萬左右,其中還有一萬在巴西郡防備齊質反撲,漢中可動用兵力在四萬。
“寡人準備率領三萬兵馬前往沔陽。黃金和西鄉,分別派出五千兵馬駐守。”西門靚看向盧懿,詢問他的意見,“國相以為,如此布置可否?”
盧懿稍作思考,答道:“黃金和西鄉兩處,五千兵馬足以防守燧軍。三萬兵馬駐防沔陽,定能防備陳倉道的燧軍。只是,褒中的魯謨將軍麾下只有兩千兵馬,用來防守褒斜道,是否有些不夠?”
雖然他們都在擔心儻駱道和子午道的燧軍,但是據城堅守,他們有信心能夠守住。而且,儻駱道和子午道,道路崎嶇難行,燧軍沒辦法從這兩條路大舉進攻漢中。是故,這兩條路的燧軍,只有可能是偏師。
如此一來,只要重點防備陳倉道即可。
但褒斜道情況不明,又讓他們不好決斷。
西門靚停下腳步,目光落在輿圖上的‘沔陽’和‘褒中’兩處位置。
這兩座城池,一座是防備陳倉道,一座是防備褒斜道,同樣的重要。彼此之間的距離在五十里左右,倒也不遠。
“無妨,若是褒斜道有變,寡人隨時可以率軍支援。”西門靚說道:“再說,褒斜道的棧道已經被毀,燧軍短時間內過不來,我們可以先打敗陳倉道的燧軍。”
聞言,盧懿蹙眉道:“大王欲先聲奪人?”
“不然呢?”西門靚怒道:“寡人從未北侵燧國,可聶賊卻不將寡人放在眼里,肆意入侵,若不給聶賊一點顏色看看,他還以為寡人是容畿那個廢物呢!”
從燧王變成聶賊,也就是兩柱香的事情。
盧懿委婉勸道:“大王,燧軍遠道而來,客土作戰,有著諸多的不便。大王只需嚴防死守,待燧軍士氣衰落,再出兵攻打,必能一戰而定。與其先發制人,不如以逸待勞。”
西門靚搖搖頭,說道:“國相,你想的太簡單了。褒斜道的棧道被毀壞,燧軍一定會修復。如若不能先擊敗陳倉道的燧軍,待褒斜道被燧軍打通,到時寡人必將會為其所困。”
“可是大王,此番是燧軍進攻漢中,他們自四道南下,后勤補給戰線穿越茫茫秦嶺,只要我們能堅守,燧軍不日必退。到時大王乘勝追擊,武都等地皆能拿下。”盧懿苦口婆心道。
在他看來,完全沒必要主動出擊。只要據城堅守,穿越山道而來的燧軍又能強攻多久?
“國相不必再勸。”西門靚道:“聶賊師出無名,興不義之兵伐寡人,此戰寡人必勝,聶賊必敗!”
盧懿最后說道:“大王,切不可小覷燧軍,他們和齊質的兵馬可不一樣啊!”
“放心,寡人知道。”西門靚哼道:“燧軍確實犀利,但在這漢中之地,寡人的漢中軍才是最強的!”
見此,盧懿不由得心中生憂。
很顯然,大王沒聽懂他的意思。他的本意是希望大王能夠警醒過來,不要因為戰勝齊質而目中無人。
但是,大王現在怕是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雖然他從未和燧軍交過手,但是從燧軍輕松拿下秦州來看,燧軍絕不是什么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