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嗣問道:“此次攻打漢中,必須要慎重,事關興國戰略,孤欲親征,諸位以為然否?”
雖然他可以不理會臣子,直接率軍過去親征,但是那樣一來就顯得有些任性和獨斷,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雖然沒有王宮,但是他這個大王卻是實打實的,不能覺得自己是草臺班子,就真的把自己當作是草臺班子。
聞言,眾人頓時無言。甘瑢蹙眉,婉轉道:“大王大可坐鎮櫟陽指揮,何須以身犯險。戰陣兇險,豈能輕易涉之,還請大王三思。”
“長史說的在理。”藺珀贊同,言道:“若是大王擔心戰事有變化,完全可以讓軍師前往,大王還是坐鎮櫟陽好一些。”
公羊瑜挑挑眉,沒有說話。他對上前線沒有任何問題,對大王是否親征也沒什么看法。他只是覺得,這些人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以大王之身份貴重,豈會身臨險境呢。不過他懶得出言辯解,分工任務不同,公羊瑜也不會去和同僚說這些。
聶嗣起身,道:“諸位的擔心,孤都知道。不過,這一次征討漢中,對于孤來說,只能勝,不能敗。對于燧國來說,更是只能勝,不能敗!”
“敗,則漢中他日,必為孤心腹大患。勝,則可進取益梁,重掌主動!”
“此戰,孤要親自去拿下西門靚!”
他不是沖動,也不是想裝逼,而是必須要去。打下容畿不算什么英雄,能打下漢中,剿滅西門靚,這才意味著燧國的實力提升。而這也是燧國第一次面對成型的諸侯王,大意不得!
“大王。”藺珀語氣復雜。
聶嗣道:“臨陣方能知道局勢變化,倘若孤坐鎮櫟陽指揮,那不是在幫人,而是在害人。”
消息的傳遞是有時間限制的,不是剛剛發生了什么,下一刻聶嗣就能知道,就算是鷹信,那也得兩三日。打仗,一日之間局勢瞬息萬變,更何況是兩三日時間。若是聶嗣真的在櫟陽指揮,那等消息送回來,再發向戰場,別說能不能抓住戰機,軍隊能堅持多久都成問題。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并非單純是指將軍對皇帝有二心,而是將軍應該有臨機決斷之權,不應該是作為一個傀儡,機械的等待著皇帝的命令。
那樣的話,黃花菜都涼了。
比如說,聶嗣給莊布的命令是拖住西門靚,那怎么打,要在哪里打,那就是莊布自己的事情。聶嗣負責大戰略調動,局部戰場則由每一名將軍負責,如此方能保證軍隊的靈活性。
而這,需要聶嗣前往前線坐鎮。
見聶嗣主意已定,眾臣也不再勸。
藺瑯道:“大王,臣希望待崇侯將軍和欒將軍歸來以后,由他們二位保護大王前往。”
“請大王務必同意。”藺珀緊跟著贊同。
荀胤也頷首道:“大王,臣附議。”
“臣附議。”
他們不能阻止聶嗣去前線,那就只能找好保護大王的人,讓他們保護大王去前線。
聶嗣自無不可,“可以,康弼和德昂,應該就在這兩日之內會回來,那就讓他們隨孤一起去吧。”
“此外,櫟陽這邊,還是由諸位協同處理事務......”
接下來,聶嗣做了一番留守人員布置,然后囑咐一些東西,方才結束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