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燧國攻打漢中的戰略并非如此,聶嗣本打算利用褒斜道和西門靚拉扯,武都郡的兵馬既是正面引誘部隊,同時也是真正攻打漢中的主力部隊。
戰略分三步,首先用武都郡的兵馬攻打漢中,讓西門靚以為燧國的突破方向是陳倉道,待將漢中兵力吸引前往陳倉道的沔陽之后,褒斜道這邊發動突襲,令西門靚首尾難顧,同時也是告訴西門靚,燧國的奇兵是褒斜道兵馬。
等西門靚再將大軍調遣往褒斜道的時候,位于陳倉道的主力部隊將會全力打下沔陽,進入漢中。
這是三層博弈。
聶嗣考慮到西門靚會猜到第二層,即褒斜道奇兵。
但是,漢中兵馬摧毀褒斜道的棧道,同時西門靚率領三萬大軍前往沔陽。聶嗣知道自己高看西門靚了,而且現在西門靚陷在陳倉道難以自拔,他怎么可能考慮到第二層?
實際上,靚仔在負一層!
而聶嗣的第三層博弈,只能改為更直接的奇兵突襲。即利用陳倉道的兵馬拖住西門靚大軍,而后褒斜道魏驥率領奇兵拿下褒中。
“對手不行。”聶嗣搖頭。他還準備來一個五層博弈,看看誰在第五層,結果西門靚就這?
“西門靚確實不行。”崇侯翊贊同,說道:“大王,不是末將自夸,當時末將其實能突破子午道的。”
“那我也能突破儻駱道。”欒冗接口。
聶嗣頷首,“小心無大錯,你們要記著,行軍打仗,寧可將敵人往聰明了想,也絕對不要小覷敵人,哪怕對方的實力不如自己。驕傲自滿是兵家大忌。”
“此番,子淵和仲才利用西門靚的狂妄心理,結合陳倉道的地形環境,一步一步將西門靚引入陳倉道。現在,就算西門靚知道褒斜道的情況,他也難以回援。”
“之后呢?”崇侯翊問。
“之后?”聶嗣哼笑,“拿下褒中,孤的兵馬就能通過褒斜道直插漢中腹地,到時西門靚首尾難顧。他若是匆忙撤軍,子淵和仲才豈會輕易放過他,你們等著看吧。”
“那末將拭目以待。”欒冗道。
聞言,聶嗣頗為頭疼的揉揉眉心。
此時,前往檢查棧道完好的公羊瑜歸來。
“大王,萬人兵馬通過棧道沒有問題。文郃已經提前摸清褒斜道的具體情況,此戰必勝。”
“西門靚上頭之后,孤就知道贏定了。”
“上頭?”公羊瑜對這個詞很陌生。
“就是著魔的意思。”聶嗣解釋。
公羊瑜恍然,旋即道:“打下褒中,優勢盡在大王之手,任憑西門靚能力通天,也是回天乏術。”
聶嗣沉靜道:“不著急,先打下褒中再說。”
在事實沒有塵埃落定之前,聶嗣不會立什么旗幟。
聶嗣的小心謹慎,換來的是順利拿下褒中。正如他自己猜測的那樣,漢中軍兵馬聚集在沔陽,西門靚更是深入陳倉道追擊,褒中的守備力量極其弱小。
魏驥率領一萬人順利自褒斜道南下,向褒中發動襲擊,而后順利將褒中取下。褒中守將魯謨,慘死在魏驥刀下。
看著雄鷹振翅高飛,魏驥立在城頭上,整個人陷入沉思。隨著褒中拿下,他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其一是向西南,打下沔陽,斷掉西門靚后路。其二是直接偷襲南鄭,打下庸國的王都。
現在的情況,無論他怎么選,成功的幾率都很大。因為庸國的主力兵馬被引向陳倉道,整個漢中空虛至極,打沔陽和打南鄭,難度都不是很大。
可正因為如此,他才犯難。
究竟該打誰?
這一點,大王并沒有告訴他。
“唉。”魏驥揉著太陽穴,陷入苦惱。
他從來不是一個貪功之人,否則他現在就會直接襲擊南鄭。穩重的行事風格,讓魏驥對攻打南鄭的興趣不是很大。因為打下南鄭,西門靚必然回援,到時候倘若褒中被其重新奪回去,那么自己的糧道就會被截斷。
從實際方面出發,打下沔陽,先解決西門靚的主力才是最優的選擇。可是南鄭,乃是庸國的王都,若能打下南鄭,這對庸國的打擊可以想見。
“將軍。”一名燧卒來到他身側,說道:“城中賊軍已經全部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