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燧國君臣意料,夏陽盎是來結盟的。
“敢問中郎,燧王何在?”
祁咎道:“大王在陰夫人那里休息。”
這不是什么秘密,新封的陰夫人極得大王寵愛,似乎有專寵的趨勢。小道消息稱,王后和施美人現在都爭不過陰夫人。
“兩國結盟,實乃大事,還請中郎稟明燧王。”雖然心中很不爽聶嗣端著架子,但是現在有求于人,夏陽盎也只能選擇低頭。
祁咎頷首,“公子放心,我會告訴大王,請公子先回去休息吧。”
“那就有勞中郎。”
“無妨。”
后庭。
聶嗣喝著肉粥,陰明心在一旁給聶嗣揉捏著肩膀,豐碩的生命之源緊貼著聶嗣,讓聶嗣有些心猿意馬。
不多時,祁咎來見。
“先坐,給祁中郎送一碗肉絲粥。”聶嗣放下瓷碗,笑著道:“這可是陰姬親手熬制的。”
祁咎趕忙拜道:“多謝大王,多謝夫人。”
陰明心笑笑,在聶嗣耳邊低語一句,隨后盈盈退下。
初來燧國之時,陰明心還想過要‘控制’聶嗣,但是后來她徹底死心。因為一旦涉及政要之事,后宮沒有任何人敢出言說話。
便是長史甘瑢的妹妹,甘姬也不敢說。因為甘瑢乃是大王左膀右臂的關系,甘姬自去歲入宮以來,頗得大王敬重,時常臨幸不說,更是賞賜不斷。
陰明心不覺得自己有甘姬重要,所以,她不會不知趣的待在一旁聽國中要事。
祁咎淺嘗兩口,便說回正事。
“大王,夏陽悌是來結盟的。以臣來看,夏陽悌遭到三方進攻焦頭爛額,現在應該是陷入危局。他們此來結盟,應該是希望我們牽制荊州的公冶荻。”
“那不是應該找婁周么。”聶嗣奇怪道:“用荊北的勢力對付荊南的勢力,那才最符合夏陽悌的利益。”
“因為婁周不是安陵渥的對手。”祁咎道:“此番若非公冶荻要對豫州動兵,婁周根本擋不住安陵渥的進攻。”
“這倒是奇怪了,放著荊北不取,反而去打豫州,公冶荻怎么想的?”聶嗣十分郁悶,這種行為,很難理解啊。
祁咎道:“公冶荻應該是覺得夏陽悌才是最大的威脅,婁周打不過他,他自然不著急這個時候剿滅婁周。”
聶嗣沉吟道:“所以,夏陽悌希望我們出兵進攻公冶荻?”
“不錯。”祁咎頷首道:“夏陽盎雖然沒說,但是臣能猜出來的他的想法。”
“把孤當劍?”聶嗣撫摸著奪鹿劍,臉上露出冷笑,“傳令,召集軍國會議。”
“唯。”
除卻荀胤和藺瑯二人鎮守在外地,甘瑢,藺珀,祁粲,祁咎,盧懿,公羊瑜等人全部抵達。
聽完祁咎的話,公羊瑜直接道:“大王,可以答應夏陽悌。”
盧懿蹙眉道:“軍師,這不妥吧,若是我們進攻公冶荻,還如何盯著庚國和磐國的大戰,又如何能實時的謀取利益。”
沒錯,此時燧國上下的公識是做‘漁翁’。不管夏陽悌和陰休誰勝誰敗,最后的勝利者必須是燧國。
公羊瑜搖頭道:“夏陽悌和陰休,暫時分不出勝負,就算能分出勝負,他們誰也不可能一口吃掉對方,足夠我們有時間戳取利益。但是荊州的事情刻不容緩。婁周在安陵渥的手上沒贏過一次,這就意味著只要給公冶荻時間,荊州遲早會被他拿下。”
“荊州一旦統一,必定會威脅我國。無論是進攻上洛郡還是進攻益州,都能針對我們。更不妙的是,夏陽悌若是和荊州達成聯盟,到時候我們反而會被威脅。”
“是故,在臣看來,必須要現在拿下荊州。盡管如此,我們可能會直接面對陰休和夏陽悌,但是諸位別忘記了,夏陽悌的背后還有黃則,他能和公冶荻聯盟共擊豫州,為何不能和我們聯盟共擊兗州?”
“此外,平州的皇甫明,可時時刻刻想要打回幽州。再者,我們不想要同時和夏陽悌以及陰休開戰,他們其實也不敢單獨向我們宣戰。夏陽悌和陰休之間,難以共存,無法互信。打下荊州以后,我們大可按兵不動,聯系黃則和皇甫明,到那個時候,陰休也好,夏陽悌也罷,他們還敢開戰嗎?”
公羊瑜微微一停,看著聶嗣,“大王,而今涼州已平,我國再無掣肘。國中兵力已達二十萬,益涼之地,糧秣源源不斷運往櫟陽,完全可以支持我國面對庚國和磐國。”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可話說回來,就算是最壞的打算,他們也無法奈何我們。”
洋洋灑灑一大堆,道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