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聶稷好騎馬打獵,而且經常從東宮偷跑。你說他跑就跑吧,你倒是學聰明點,走小路啊。
但是聶稷沒有,每一次都走一條路,每一次都被御史大夫安陵溘抓個現行。
昭德二年的時候,皇帝下旨,為太子求娶太子少師安陵渥嫡女為太子妃。可以說安陵溘和太子是親戚,但是耿直的安陵溘每次抓住太子,都直接送長樂宮,交給皇帝處罰。
而后皇帝捏著鼻子被安陵溘猛噴一頓,罰太子去蘭房跪著。
太子的荒唐,不止于此。
除卻騎馬打獵,太子還常常玩微服私訪的把戲,冒充襄武侯家的子侄跑出去斗雞走狗,嬉戲田野。
于是,在北疆給肅慎開瓢的魏驥,莫名其妙被底下郡縣的官吏參了一個‘教導子侄不力’的罪過。
然后,皇帝捏著鼻子把奏本按下,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昭德七年的時候,太子又溜出去嬉戲民間,這次直接飆到冀州的趙郡。
這下子,可把一眾文淵閣大臣氣的不輕。首先發難的就是公羊瑜和藺瑯,而后是甘瑢和荀胤。他們雖然沒有提出廢太子,但是卻隱晦的向聶嗣表明:
太子這么搞下去,那就有點不像樣子了。
太子以前只在雍州胡鬧,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是現在居然跑到趙郡,太子可是儲君,怎么能這么胡鬧!
對此,聶嗣只能將聶稷召回來,狠狠的揍一頓。
蘭房,太子聶稷跪在地上。
太子妃安陵氏含淚的說著什么,然后又安慰他。
不遠處,聶嗣揉揉眉心,搖搖頭離去。
不久以后,太子并沒有像群臣期待的那樣,改邪歸正,而是繼續的胡鬧。他不往北方走了,而是往荊州、揚州一帶亂跑。
這一次,輔相祁咎終于出聲,這個在文淵閣不怎么說話,一直老實做事,被封為安文公的人,第一次開口殺人。
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商侯宋圭之子。
宋圭乃元從功臣,天下統一之后,封商侯,工部侍郎,名列蘭房三十六功臣之一。
祁咎之所以找宋圭的麻煩,那是因為每一次太子偷跑出去,都是宋圭的兒子在暗中接應。
面對祁咎的發難,皇帝只能剝奪宋氏封號,降為縣侯,同時把宋氏的那個小子丟去西域歷練。
到此,太子的胡鬧,終于告一段落。不過,太子并沒有閑著,一有功夫還是會往外面跑,只不過有些時候會被安陵溘抓住斥責。
對太子的荒唐,聶駟、聶宏、聶燁、聶珝等幾個小兄弟都非常的高興。太子越荒唐,他們越有機會。
在朝臣看來,聶駟、聶燁、聶珝三人是最能對太子形成沖擊的,因為他們的背后不是相國就是武侯。
但其實,盧氏所出的河東王聶毓,其背后也有盧懿的支持。總的而言,幾個兒子都不老實,也不本分。
對此,聶嗣心知肚明。誰跳的歡,他就打壓誰。
驃騎府的武將們沒有強勢太久,隨著紙張的傳播,科舉的運行,文臣的力量急速膨脹。
隨后,公羊瑜等人也都因為各種原因,被聶嗣放出去為官。
曾經的七相,僅剩下祁咎、藺珀、荀胤三人還在中樞,其他的四人都被送到地方為官。
這種打壓,朝臣自然能看出來,幾個跳得歡的兒子,頓時熄火。
而后補充進來的盧懿,田匡、安陵渥等人,基本上也都屬于不同的陣營。
新一輪的平衡再度形成。
昭德十二年,皇帝南巡,留下太子鎮守華陽。大臣們都擔心太子不靠譜,會偷偷溜出去,要求漢中王、馮翊王、河東王等人輔佐太子處理國事。
對此,聶嗣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