媧聞之,不禁心軟三分。
猶豫道:“可這珠子我華胥氏本根之一,實在不可輕動啊。”
冰夷聽出媧的動搖,心中大振:“我知那珠子對人族亦是源泉。少了水源,人亦不能生存。不過我并非索要,只是借用。我以水神之名立個借據你看可好?只消借我一二載,我鉆研鉆研,復造一枚,便將珠子還你。”
不等媧說話,又再接再厲道:“我來時觀之,那珠子已漫出一片萬里大湖,足夠人族使用十年八年。一二年當是無妨。”
這珠子當初取來,動員族人,掘出一片萬里大湖,將珠子置于其中。使巢內有湖,而不虞缺水,豐沛的很。
冰夷進來的時候,見過。
媧終于被祂說服:“也罷。華胥氏既與水族有盟,水族有難,不可視而不見。借據之言不必再提,我將珠子借你三載,三載后你一定要還來。沒了那珠子,在黑暗持續侵蝕之下,這片大湖受不住太久。”
冰夷大喜過望:“媧之恩德,水族永記!”
媧笑了笑,便與冰夷至湖畔,取了那珠子,交給了冰夷。
冰夷歡歡喜喜帶著珠子回去了,媧把消息通報了族人,族人皆以應該。畢竟這些年與大河水族結盟,華胥氏部落也得到不少好處,換來了不少必備的物資。
皆自有感恩之心,即便大河水族頗有些齟齬的行徑,但大體上沒什么問題。既是盟友,幫助一二實在是應該的。
不久,華與羲帶隊歸來。
這段時間,母子二人帶隊出去,實因羲之計略。
羲有大智慧,已是制定出小范圍斥退邪祟的計劃。這段時間頻頻外出,乃為劃天地山川之脈絡,制天地之圖。
這一回來,得知水源珠子被冰夷借走,心下一轉,便把媧喚來:“你如何輕易將那珠子予了冰夷?”
媧道:“大河水族既與我為盟,而今有亡族滅種之危,不可不憐之。”
羲搖頭:“憐惜大河水族是應有之理,但水源卻不可予之。水族亦非孱弱之輩,完全可以教他們到華胥氏來取水以用。”
又道:“冰夷水性輕狡反復,你把這本根的珠子予了祂,還不曾定下憑據。你信不信,時間到了,祂一定會耍賴。”
媧聽了猶豫道:“不應該吧?冰夷乃水神,祂可觀摩珠子,自己造一個。”
羲搖頭不止:“你道祂不曾觀摩過這珠子么?當初這珠子還是祂從泉眼中取出來的,在祂手中留了三日。以祂先天道君之能,別說三日,便是一瞬,祂也該摸清了珠子的奧妙。而今卻來借取。分明是造不出來!”
媧恍然大悟,羞道:“我沒想那么多。”
羲嘆氣,搖頭道:“你是被祂欺了。”
“那現在該怎么辦?”媧道。
羲道:“沒辦法。東西已落到祂手中,難道現在能追回來不成?”
華正好走進來,道:“事情我已知曉,冰夷乃水神,老而成精,趁著我與羲不在,蒙騙了媧。不過媧既與之有約三載,那便等三載。到時候祂不還,再想辦法。”
又道:“那珠子是老常所制。若拿不回來,媧便自去求老常,向他學習制珠子的法子。”
媧一聽,笑起來:“母親說的是。”
華橫了她一眼:“休要以老常與我們是好友便覺理所當然。便他愿意,我也不愿。你須得自己想法子,跟老常換取制水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