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塔城因為內部暴亂而封鎖了城市,城市里面的人和消息都難出去。
外面的人和消息也難進來。
狂風高地的局勢在悄悄發生著不為人知的變化。
夜幕下的安吉克堡出現了難得的安靜。
這座擋在風暴城前的堅固要塞,在經歷獸人大軍連續強攻之后,已經變的面目全非。
正面的城墻幾乎倒塌一遍,全靠土系魔法師隨時使用魔法填補缺口,才讓安吉克堡面前維持一道可以利用的城墻。
希貝爾穿著一身甲衣,走在高低不平的城墻上巡視著城防。
經歷整整一個白天的戰斗,人族守軍全部都疲憊不堪的倚在垛墻后面休息。
所過之處,幾乎看不到身上沒有傷的人。
要塞中已經沒有能把他們替換下去的后備隊,能站的起來的士兵都在城墻上了。
就連清理城墻內外尸體的人都沒有。
士兵們也都對身邊獸人和同袍的尸體視而不見,沒有人覺得明天依然能守住安吉克堡。
若是守不住,尸體清理不清理又有什么關系。
希貝爾沉默不語的走著。
以前的她,認為戰爭是浪漫的,是血與鐵的詩章。
在她第一次登上安吉克堡的城墻,看著前方滾滾而來的獸人大軍,心中全部都是對戰斗的向往。
認為自己一定能夠成為名揚天下的將軍。
然而此時。
她的臉已經被煙塵抹黑,堅固的白金鎧甲滿是觸目驚心的破損。她的氣勢不再張揚,內斂的冷酷讓人不敢接近。
希貝爾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獸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族戰士死在自己身邊。
她覺得自己現在非常的麻木,眼睛里的神采也一定和其他的士兵一樣。
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對活著的向往。
猶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戰斗直至戰死。
這大概就是父親一直不讓我上戰場的原因吧。
希貝爾停下來望向城外。
夜幕中看不了太遠,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遠處樹立的獸人圖騰。
獸人都是勇猛的戰士,令人尊敬的可怕敵人。
“希貝爾小姐。”唐娜從后面追上來。
她手里端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放著烤好的面包、香腸和一碗蔬菜甜湯。
希貝爾答應彥行幫忙訓練唐娜,她被調到風暴城也把唐娜帶了來。
后來跟隨安德森侯爵來安吉克堡參戰,唐娜就一直是希貝爾的近侍。
雖然唐娜的年級不大,但經歷過這場殘酷的戰爭后,她整個人變化了很多。
生與死的考驗,也讓她的實力突飛猛進。
希貝爾讓唐娜把餐盤放在垛墻上,然后拿起面包掰開,再塞一根香腸沾一沾甜湯。
咬上一口,嚼著對唐娜問道:“侯爵大人有什么命令嗎?”
唐娜如實的回答道:“自從傍晚獸人撤退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侯爵大人。
侯爵的親隨們也沒有見過他,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唐娜的回答讓希貝爾愣住了。
安德森侯爵做為狂風高地軍團的軍團長,正是因為他身先士卒在安吉克堡堅守,才擋住了獸人大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每次獸人撤退的時候,安德森侯爵都會下達諸多命令,加固城防調撥兵力為下一次戰斗做準備。
有時候還會繞著城墻走一圈巡視,為士兵們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