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替祖父辦些事罷了。”
“哦?什么事兒呀?”
“王家老太爺的判決下來了,雖未摻和那些事,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便有功在身,也只有流放。”
“流放?”崔九貞咋舌,那把年紀了還要流放。
這王老太爺真是造了什么孽,生了這些個不肖子孫。
再者說,這個年紀,能不能活著到流放地,又能活幾年都難說。
后面又說了什么,崔九貞已經記不得了,迷迷糊糊間又睡了過去。
天色大亮,一直到了巳時她才起身。
天色有些不好,半邊天陰沉沉的不見太陽,半邊天又似是帶著些陽光。
稀奇古怪。
“去芭蕉園說一聲,四小姐放出來吧!”
說完,她坐上了竹椅讓人抬著去了東苑。
如云讓秋水跑了這趟,自己則是跟著崔九貞。
路上,她正好遇見眉頭緊皺的崔恂,“父親?”
崔恂沒有回應,只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父親?”崔九貞揚聲,總算令得人回過神來了。
他瞧見自家閨女,笑道:“這是去你祖父那兒?椅子不錯,也就你祖父疼你,盡給你搗鼓這些。”
崔九貞笑道:“祖父當然疼我。”說著,盯著他,“父親方才在想什么,怎的叫你也不理我?”
提起這個,崔恂眉頭又皺了起來,“昨晚沒歇好,總做夢,夢到你……”
他頓了頓搖頭,想起夢里的心悸感,有些魂不守舍起來。
崔九貞抿唇,沒再多問,只道:“都是夢,父親近日太累了,正好休沐不若好好歇歇,今兒個我多做幾個菜,讓謝丕陪您喝幾杯。”
崔恂自打上回出了那件事后,已經不敢多飲了,平日里再大的事兒都是三五杯便罷。
這會兒聽他這么說,笑著應下,“成啊!這小子酒量不錯,就讓他多喝點兒。”
家里的好酒如今他撈不著,但不能浪費了,多聞聞味兒也是好的。
到了東苑,父女倆尋到老太爺,見他正在埋種子,便一塊兒幫著干了。
聽說崔九貞中午親自下廚,又帶著家伙去池塘邊釣了幾條魚,崔恂負責摘菜。
等到中午,廚房里頭已經傳出了一陣陣香氣,不僅小廝們走不動路了,一個個地往這兒湊,連錦衣衛們也都鉆了出來。
其中一個伸著脖子盯著那一大鍋的魚,咽了咽口水,對身邊洗刀的兄弟道:“今兒個真有咱們得份兒?”
“大姑娘親口說了,還能有假?”他今兒個可是把刀功都展現出來了。
往后若是不干錦衣衛了,憑著這一手也餓不死。
見著魚要出鍋了,他忙地放下刀端了個盆上去,“大姑娘小心燙,讓我來吧!”
“還需要什么,大姑娘盡管吩咐。”
崔九貞含笑,“成啊!你幫我再剁剁肉餡兒,今兒個咱們多加幾道菜。”
“好勒!”
那狗腿的模樣讓得后頭的錦衣衛連連咋舌,倒是其他人見怪不怪了。
稍遲些,一道道菜被端到了廳堂,那味兒連路過的貓都走不動了。
“好了,廚房里留著的都歸你們了。”
崔九貞解下襜衣,洗干凈手出了廚房。
“對了。”她回頭看著已經湊到堆滿了菜的灶臺上的錦衣衛們,道:“你們留些給養傷的兄弟送去,吃完收拾干凈!”
在一陣陣激昂的應和中,崔九貞腳步輕快地離去。
這群錦衣衛可比那些個大家閨秀什么的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