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規定即使休息也不準亂走,尹興旺這一路都沒見到大河。眼下有外甥引著,備不住能見到。他說話的表情都變得生動起來。
“誰是尹大河先放下你手里的活,那個帳篷后身有人找。”
隊伍正在埋鍋造飯,尹大河放下手里的大盆,抹了把頭上的汗還在心里嘀咕呢,誰能來找他
難不成是三叔不放心他,拜托人活動關系過來尋他啦
想到這,尹大河趁人不注意,將偷藏起來的兩個野菜窩窩趕緊塞進懷里,打算帶給叔吃。
“三叔,真是你,你咋能來呢。”
“大河,我和你說,這是你表弟,你那個老姑家的姓朱的表弟,你還記得不”
這個尹大河是知曉的,奶奶以前在家里提過老姑家的表弟姓朱。
越是過年過節,奶奶越是愛提外面還有個外孫子不知吃飽飯沒、有沒有做混混被人肋吧扇打骨折。
朱興德望著略顯拘謹的表哥,眼中略帶疑惑的表哥,率先伸出友誼之手,拍拍尹大河的胳膊笑道“大河哥,跟我走吧,和三舅一起去我那邊的隊伍里,這樣你們相互能有個照應。放心,這頭我幫你打招呼。”
在尹興旺之后,尹大河也被調走了、
這讓同樣來自西山鎮大洼子屯的那些送糧人員,又眼巴巴羨慕一番。只能看著,不敢開口打招呼。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老尹家人借了從天而降外甥的光。
有好幾個人打算回頭安全到家,要和屯里人好好學學這事兒。且心里明白,搞不好尹家人往后要不得了啦,畢竟有那么位認親的貴戚在。
而朱興德是萬萬沒想到,他最開始只抱著周全親屬安全的舉動,想著盡量別讓姥姥白發人送黑發人,到了最后竟然能幫了他大忙。
因為在一天后,這時尹興旺和尹大河已經在釀酒隊伍里徹底落腳,尹大河已經和楊滿山和二柱子熟悉得很。
尹大河在歇腳和楊滿山嘀咕說“有件事,我咋就想不明白。”
“什么事。”楊滿山先遞給尹大河半個咸鴨蛋才問道。
尹大河邊吃邊說“按理隊伍運這么多物什夠累的,能少一些累贅就應該少一些,這一路又是在對付吃。可是在前兩日,就我以前那頭頭,他讓我們泡木耳。啊,倒不是讓我泡,應該說是讓另一個小子負責泡木耳,那小子才十四歲。那小子拔鍋將手燙個大泡,我看著實在于心不忍就攬了這活。可那日我泡完了幾盆木耳吧,我以為當日該喝木耳湯卻不是。然后那泡了水的木耳啊,壓在放置鍋灶的車上,就那么挺沉的還要帶著”
尹大河還在絮絮叨叨著,說想不通咋還不趕緊做了吃。吃了多省心,帶著走負擔多重。
你瞧,今天又沒給大伙發木耳湯,難道是給前方隊伍發了,咱們這里沒發
難道那木耳需要泡久一些才會出量多負責煮飯的伙夫為省口糧是故意的
尹大河咨詢滿山“你說,我要不要去給提個醒,我最擔心的別再是萬一煮飯的將木耳給忘記了,那可真是糟踐東西了。扔了還不如煮給大伙吃。”
要說尹大河以前是不敢好心的,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他很怕哪句話說錯再被管事和伙夫揍一頓。所以才會忍了兩天。
但現在他不怕了,和表弟朱興德接觸,知道表弟是個有本事的人。再說他又在釀酒隊伍里,即使多嘴提醒錯了,對方總不能追到這支隊伍里為他多管閑事揍人。
回望尹大河求知的眼神,楊滿山的心里不像表面那么平靜。
他皺皺眉頭。
因為這番話讓獵戶出身在山里長大的楊滿山,莫名起了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