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挪屁股站起身前,依舊不死心的用手隱蔽地使勁戳戳朱老大后腰,還以為別人沒看到,背過身又沖朱老大擠咕下眼睛。
意思是,他爹,你可別缺心眼,千萬別讓你妹子和離。她回來了,吃誰的喝誰的,煩不煩,整這么個小姑子真糟心。
“我還想說最后一句話,就一句。二弟那事兒,休了她,你要是不休孫氏,我就撓她,瞅給你大哥打的!”
朱家大嫂終于出去了。
大伙也看明白了,朱老大兩口子的意思是不同意蘭草和離,對于二弟和離的事兒倒很贊同。
朱老大:二弟那岳家都給我干開瓢啦,俺們兩口子私下里恨死老孫家,打我跟打三孫子似的,憑啥?我也一把年紀了,俺爺俺爹都沒這么打過我,二弟休掉孫氏那娘們才好。
連朱老三朱興平兩口子也是同樣的態度。
二哥作為一個男人,休掉媳婦,大不了從頭再來,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看老孫家到時有個被休回娘家的閨女還怎么牛逼,非得嚇死那老孫家不可。
要不然咱家挨頓揍,院子被砸了,又跑那么遠、受那些罪、花那么多銀錢治病就這么拉倒?絕對咽不下那口氣。
朱老三嗤一聲道:
“說白了,孫家打心眼里就沒瞧得起二哥,他們要是拿二哥這個女婿當回事,壓根兒就不能干出這種事兒。
就拿我來說,別看我老丈人家窮得底朝天,現在想想窮有窮的好處。
我上門,我老丈人抬臉瞅著。要是這事兒發生在我老丈人身上,他們一家子也只會登門趕緊解釋沒傳閑話,恨不得將錯全攬過去,怕回頭得罪我這個姑爺。
而不是像孫家那牛逼哄哄的樣。
那不就是孫家扯老婆舌,還不想擔嘴比棉褲腰還松的名聲惱羞成怒?
見過扯閑話被人抓到低頭認錯的,沒見過這種,我就干了,我就錯了,你能把我怎的,我還要給你家打得服服的。
打的你老朱家兄弟往后在十里八村窩窩囔囔。
別人一提就是,你看,就這哥幾個嘿,聽說被老孫家哥幾個全被干開瓢了,朱老二照樣過日子,就跟哪輩子缺媳婦似的。”
之前,老大兩口子說那些話,朱老爺子只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眼下朱老三才說完,朱老爺子就嗖的睜開眼,用那只好使的手將鈴鐺扔向朱老三。
“干啥啊爺?我哪句話說錯了。咱朱家這幾家親家,我大嫂家汪家,我老丈人家,我四弟的親家左家,你看看誰像孫家那樣?你打我作甚。”
李氏急忙拽朱老三衣袖,讓別再吱聲,爺生氣了。
朱老爺子氣的直喘,心想:你個拱火的東西,要是能下炕非揍死你。
朱老三這番話,確實給朱老二說得面紅耳赤,咬牙切齒道:“三弟,你放心,我準保休了她!”
小稻看眼始終沉默的朱興德,兩人對視一眼。
他們兩口子聽懂幾家的意思了,也看出老爺子的心理了。
朱老大一家帶著被打開瓢的恨,也就是說,這里面摻著私心,朱老二離就離。
對蘭草想和離卻是不同意的。
朱老三興平和李氏兩口子,也希望老二離。
但這個希望和老大家的私心還略顯不一樣。
興平多數是帶著氣,想把孫家治服氣了就行。
要不然不會提往后如何如何。
真盼著和離,都不過了,哪里還有往后,和孫家也沒有關系了。
至于蘭草的事,興平和李氏……
不,單說李氏這人一定和大嫂是同樣的心理,千百般不愿意讓小姑子和離回娘家。但李氏穩,人家不著急說。一定會有穩不住的先說那些得罪人的話。
所以很多時候,興平和李氏兩口子總是表現的比朱老大和朱老二兩房為人厚道,不在關鍵時刻說惡語占很重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