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咱家不認識這種來回進城能幫忙的人,以后卻備不住能指望著時不時就借左家的騾車,借光左家人總去城里的近便賣物什。
等到年節前,肉都會比平日里貴幾文。咱到那時候再求上門讓幫著拉城里多賣干蘑,你看看,那又會啥樣。就你編這破筐和蓋簾,備不住都能幫你賣個好價。”
左九伯站起身,進屋前嘀咕句:“說不過你。一天瞎折騰。”
他明明心里挺服氣的,沒想到這娘們還有這種腦子,嘴上卻沒句好話。
石九嫂也麻木了,繼續喝幾口涼水,然后拾掇拾掇就出門幫朱興德囑咐蘑菇的事兒。
……
而這面,朱興德從石九嫂家出來,沿路朝里正家走。
邊走邊還尋思了一會兒剛才那人。
那人是誰啊?那么看他一眼。
還是能置辦得起馬的人。
能不能是來抓啞巴的官差頭頭啊?
然后指定問過都有誰和王賴子有仇,有人提起過他的名字,甚至?
朱興德急忙搖搖腦袋,將自己的想象力緊急叫停,勸自己:媳婦說得對,別“做賊心虛”。
那人也就是路過他們村,看他那一眼,很可能啥意思都沒有,就是長得兇,一臉嚴肅。
再說了,即使是官差頭頭又如何?這節骨眼兒,他本就和王賴子有仇,他要是敢小動作不斷,使喚人去大王村打聽那些官差如何如何,案子如何了,倒有點兒像送上門作死。
朱興德收了收心神,推開左五叔家大門:“五爺爺,在家嗎?”
左里正家正在吃飯,熱情地讓朱興德跟著一起吃。
里正五爺爺的幾位兒子,也用筷子比劃著女人們讓出的空座位,非讓上桌。
朱興德說來的時候吃過了,真不是客氣。
里正五爺爺就沒再強求。
且老爺子立馬喝掉碗里的大米粥,拎著他的煙袋鍋子指指堂屋,讓跟上來去那屋說話。
里正五爺爺心里有數,這都不用多問就知道,能吃飯點兒登門,朱興德指定是有事兒。
先開口道:“你那個出門的字據,我給你寫完了,我給你寫了四張。”
“四張?”
“嗯,一來一回,要兩張。這兩張已經填好日子。你拿出來直接用就行。剩下兩張,我沒給你寫出發和歸來日,你萬一在府城將字條整丟了,或是有事兒耽擱打算晚回來,就拿出備用的這兩張,自個填上日子。你按照我那個筆跡描一描,別整太明顯就中。”
朱興德極為心暖。
別小看多出的兩張備用字據。能省出不少麻煩事兒。
像五爺爺說的,要是真有事兒耽擱回來晚了,如若歸來日子和字據對不上,聽人講,縣里衙役很有可能不讓咱進城,會拿咱這日子不準確說事盤問。即便好說歹說終于放咱進來,想必也要給人塞點兒好處。
而以前他出門,讓杏林村里正給開證明,那可費勁兒了。因為這涉及到人家給你擔保啊,擔保不好會受牽連。
再看里正五爺爺還給寫兩張備用的,兩下對比,更是感動。
“五爺爺。”
“還有啥事兒,說吧。”
朱興德說:“咱們今年要繳的糧稅,不知我岳父家該照多少糧食準備,用不用再交點銀錢?以防回頭不夠用,到時候還要折騰的補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