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朱老二還挺著急呢,想問堂弟為啥不讓他跟著去抓人,大哥三弟都去了,堂弟唯獨留下他。
要說,此時朱興德的真實心理,望著朱老二也是很無奈。
他恨不得讓自己的兄弟們,全能借著這個機會有點兒出息。
倒沒指望有太大出息。
有多大本事,端多大飯碗。
只希望借著永甸縣眼瞅著會大清洗的節骨眼兒,慢慢的混進去自己人。
牢房這里要有人。
城門那里要有。
城門那里一旦要是能有自己人,往后來回出入會很方便。
還有新任知縣身邊干雜事兒的,要有腦子靈活的。
但無奈于,他的兄弟們全是文盲,一個比一個睜眼瞎。
讓殺人放火、圍捕罪犯、刑訊逼供、一點就通,讓寫字就各個撓頭。都能哭給你看。
岳父倒是識字會寫字,可老丈人歲數大了,朱興德一想到真給岳父弄進來吧,一點兒一點兒朝上爬,指定會看人臉色。
一把歲數給人貓腰倒水的,那不行。
憑啥他爹、那可是他親老丈人要受這份氣?
感覺真弄個文書干干沒啥大意思,又是他岳父,是長輩,身份太明顯,不好插。
就三胖兄弟行,年紀輕輕的能給混進來,說是有突出表現,可三胖在府城呢。
沒辦法了,朱興德只能矬子里拔大個,將他二堂哥挑出來。
朱老二小時候念書那陣就比他強,愣是憑著死記硬背比他多認字。照著文書寫的方面,也能畫明白。
唉。
朱興德一邊囑咐朱老二,讓將之后這些天當職的衙役盡快謄抄清楚交給他,尤其是今日的,馬上謄抄出來。
一邊在心里下決心。
不行了,等不了啦,回頭空下來,真應該讓岳父給開個小私塾,就專教他們幾個。
這事兒要迫在眉睫了。
你看多耽誤事,連滿山也啥都不會,依葫蘆畫瓢都寫不了字。
就滿山那身手,明明滿山才是最適合干捕頭的。心細、膽大、話少、公正,心里有桿秤,功夫好,能走南闖北帶刀捕頭不嫌累。
比他合適多了。
可是,你看,誰家捕頭有不認字的?張貼個什么告示都容易搞不清楚,那不扯淡呢嘛。
還有守城門那些吏,哪個不認字?
要么老話說呢,這就叫機會交到手中,咱沒本事握住。書到用時方恨少,認字不分老和少。
“寫吧。”
朱興德拍拍朱老二的肩膀,暗示二哥放松,沒人敢欺負你,踏實的,別一進官衙就哆嗦爛顫。
還行。
朱老二比往常穩重多了。
能不穩重嗎?
他堂弟現在已經不是他堂弟了,是能和青天大老爺說得上話的,心里很有底,誰敢給他臉色看,他就找堂弟告狀。
“我會盡快謄抄出來,爭取一盞茶過后就交給你。”
“嗯。”朱興德在離開前,對牢頭友善的點下頭算作打招呼。
朱興德忙啊。
他還要盡快清理外面的。
喊“威武”的這些官吏,倒是不著急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