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壯士,我老漢都不知該咋感謝你啦。你是不知啊,我就這一個兒,下面生倆孫兒。聽了我兒和兒媳講完那石橋的事兒,說你是冒著車翻的損失,攔了又攔,那倆犟種竟然還和敢死隊似的非要過橋,逼迫的你,恁是派了好些個弟兄們看守他們,才讓我兒、我兩個孫兒免去災禍,我這心啊,既后怕又感動的直心暖,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
秦地主說到激動處,那可叫差些斷子絕孫,絕對的雙重救命之恩,一抹眼淚道:
“多的就不說了,明早有空閑再敘。
反正往后這就是朱壯士半個家,啥時候路過都必須要來家住住。
你要是客套,才會讓俺們一家子心不安。你不來,往后我都得找你。
今日時辰不早了,就不耽擱朱壯漢你們休整,略備些熱湯熱飯犒勞一番弟兄們,快請進。”
這位秦老漢熱情的,一副像是怕朱興德不吃他家東西的模樣,緊緊拽著朱興德的胳膊朝屋里走。
就沒見過熱情似火成這樣的。
至于秦老漢的兒子兒媳就更是了。
秦老漢的倆小孫兒被抱走睡覺,那對兒夫妻卻顧不上一路奔波的疲勞,非要事事親自安排。
又是喊家里干活的婆子給快些做些好飯好菜,不準用高粱飯,必須二米飯壓的實實的盛到碗里,現取的豬肉凍的邦邦硬就用熱水泡泡,肉的浮面軟一點兒就切片,總是不能讓吃素,必須有肉。
又是張羅家里長工去幫忙卸車,搬空倉房里的雜物,愣是大半夜的,給朱興德他們用極快的速度倒出一間空倉房,專門存酒用。以免放在外面凍。
男人被地主老爹提醒,還極為懂事兒的將倉房鑰匙主動交給朱興德,主動交代家里三代人姓甚名誰,家里還出了一位妹夫是做官的,現在哪里做官。
朱興德聽明白了,那意思是,你們放心,咱家絕對的正經人。
兄弟,酒壇子包括二十輛牲口車、幾匹馬,給你安置的妥妥的,一路上,你們不敢睡踏實的心就放肚子里吧,到了這里,真真正正的撒開心思松快一回。
給羅峻熙聽的眼神一閃,私下和大姐夫一起去茅廁還說呢:“大姐夫,這一家人讓咱們放下心思好好休整,他們就不怕咱們不是好人?”
沒用朱興德回答,又說:“也對,救命之恩嘛,有啥不放心咱們的,咱們就算故意設計策都整不了那么準成,那石橋塌了實在是太邪性。”
而此時,秦地主家的兒媳婦正跟在他男人身后舉著火把,在村里挨家敲門呢。
敲的還要是條件稍好的人家,才會借棉被褥子。
一般的,秦家人瞧不上。
大半夜的,好些村里人也就知曉了,秦家來了一伙外地經商的商隊,還對秦族長家有救命之恩。
有些村里婦人,一聽有救命之恩就主動爬起身幫忙。
秦家的幾口鍋全在做飯做菜,村里稍稍離秦家近的,就用自己大鍋燒開水,然后再由漢子們挑著裝熱水的帶蓋子木桶送到秦家。
正好送過來時,水溫適合擦身洗澡。
還別說,這些熱水是真解乏啊。
連羅峻熙都顧不上害臊,愣是用秦家的沐桶,痛痛快快洗了熱水澡。
大半夜的,還有心情遞給大姐夫篦子,讓大姐夫幫他忙,給通通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