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歇息時,人家羅峻熙會轉瞬就沒影子,應是趕好幾頭牛太累,德哥給他小妹夫提高待遇去了上房。
就連在路上取暖烤干糧,羅峻熙也不再像之前和大伙混在一起吃喝。
能看出來羅峻熙很忙。
忙著坐在野牛中間吃干糧,吃完趕緊又要伺候四頭牛的吃喝拉撒。
他們就不好打擾了。
討論到這里,按一般套路也該出現“大明白”了。
果然,隊伍里有小子說:
“我知道了,這是天意。
用俺奶常說的話就是,該著左家要發大財了。咱大伙還沒出發那陣,俺奶就在家里說過,說左家仁義啊。
總是惦記拉拔老鄉,有點兒活計,明明找外人更方便,卻寧可麻煩,也找困難人家干。人家圖啥,這不就是惦記給日子不好過的發點兒干活錢。
俺奶說,左家最難得的是,還給那些困難人家留面子。
明明是一手給錢,一手干活的關系,每次左家人找上門讓去家里干活卻說是幫忙。
這回我真信了,人在做天在看,要不然為啥一頭頭野牛自己送上門跟著咱們走。”
小伙子說完這些,才提醒道:“別忘了,德哥他們這一路救了多少人。”
這個理由,比祖墳忽然冒出青煙才白得的野牛,好像更讓人可信。
大伙還腦補出一場“做人要正直善良”的大戲。
……
被朱興德救過的秦家,還惦記讓朱興德一行人回程來家住呢。
秦家人正在說:“今日去鎮上,有沒有聽說朱兄弟他們返回?”
秦族長的兒子遺憾道:“沒有啊爹,特意到城門那里問過。也去咱鎮上僅有的客棧問過,并沒來。按照朱兄弟說的日程,要么是到了那里有事耽擱還沒有出發,要么就是回程沒打算走咱這里。”
……
被朱興德和二柱子救過的高寒村村民們,終于倒出空來,也在問老村長。
“那酒叫啥名來著?”
“那兩位壯士恩人,賣的酒名叫花清釀。”
村民們說:“唉,咱這一村人現狀,眼下太慘,要不然于情于理,不說咋感謝吧,做人的道理也應該請人吃頓熱乎飯,當面說個謝。為咱挨了鞭子。”
“別說吃飯了,連口糖水都沒喝。”
村民們一想到連家里的鍋,都是因為朱興德和二柱子的突然出現才保住的,更是感恩愧疚。
“那伙人回頭會不會再路過?”
老村長答:“不會路過了。”
被二柱子救過的孩子們父母問:“這輩子再也見不著啦?”
老村長遙望遠方,“所以,大伙要記住酒名,花清釀。”
……
游寒村。
鑼聲響起:“里正爺,前方幾十里外,見到賣酒隊伍了,長長的隊伍就要回來了。”
左里正站在村口,兩手揣著暖袖笑道:“好,好。”
一連兩個好字,可見心情極為不錯。
而且這支報告朱興德到哪里的臨時小分隊,還不是他組織的。
是押運隊伍那些小子們的半大弟弟在跑來跑去。
這個小分隊,比朱興德那支正經隊伍的人數還多。
“賣酒隊伍到墳圈子那里了。”
“賣酒隊伍要過寒山了。”
直到這時,秀花才用布巾子抹抹頭發,系好圍巾,組織好左家眾人一擺手道:“放下手里活吧,走,去迎接。”
其實在昨夜秀花就得了消息,知道朱興德他們快到了。
別忘了,小稻能做夢。
大德子晚上在客棧歇息,有時候會嘚不嘚磨嘰幾句閑話,全被小稻聽到了。
小稻非禮勿視,二柱子和大德子夜里住一個屋,柱子總脫褲子睡覺,小稻怕看見,要不然能知道的更準確。
但此時此刻,沈秀花老太太還是被震住了。
只看,隊伍最前方出現了七頭野牛。
羅峻熙騎在最中間的野牛身上,那上面還迎風插著一面高高大大的旗幟,那旗子一看就知是臨時做的,布上面用鮮血簡單寫了仨個大字:花清釀。
中間的野牛像引領一般,兩邊各跟著三頭,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