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羅峻熙來了,就不能如此了。
第一咱有了底氣,不需要大小聲的咋咋呼呼,就能得到想要的結果。有沒有理都不在于聲高。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嘛。
二呢,對方即便和咱喊,秀花已然想好,咱還不能和他們一樣了呢,要為了峻熙的面子。
要不然過后,那知縣家的二少爺問起王筆事,吉家村發生什么事沒有,人家答,吵起來、撓一起去了,羅公子的外婆,說吉老大吃窩邊草,搞大破鞋,罵人家王八頭,你想想,多給稀飯兒丟人。人家嘴上不說,心里也會尋思,羅秀才的外婆怎那么二彪子呢。
進了族長家的門,秀花沒打算耽擱功夫。
她想天黑前就離開。
秀花打算擺出事實,提出自己的要求,吉家人同意就同意,不同意……那就去縣衙。縣衙里,有稀飯兒的好同科。
不過,卻沒給秀花機會。
王筆事進了族長家就拉開陣勢,擺出紙筆道:“來了路上,我已聽完是怎么一回事兒了……”簡明扼要陳述一番后,問吉家兩兄弟:“是與不是?”
“是這么回事兒。”
“那你這懷疑的實在是強詞奪理。只能說是湊巧,人左家湊巧在咱們縣為拉壇子買牛時,在賊人手中買了你家丟失的四頭牛。四頭,還是人家仁義,主動說的,明明你只認出了一頭。你不是已經到縣衙備案,為何要尋買家的麻煩,你該尋的是賊人。”
吉老大抱著腦袋憋屈道:“我不是尋不到賊人?”他有句話很想喊出來,卻不敢。縣衙根本不出力給他尋。甚至都不去見一見買牛的朱興德,也不帶他去見一見那些牛辨認。
以前,縣衙就不用心。讓他們動,就要使些辛苦銀錢。
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有了繼母家人認識知縣公子的這一層關系,更不可能了。
“可人家花錢了,你不該尋買家的麻煩。”王筆事很強勢,直接定性寫了記錄,讓吉老大該找誰就找誰去,再不可糾纏左家人。
就在這時,在族長都偏向著說:“是啊,這位王官爺,我攔著吉家倆小子,沒想到這倆小子好生糊涂,離這么遠,非胡亂攀扯沈妹子。沈妹子……”
給吉家兄弟氣的不行,吉老大暴脾氣,差些脫口而出罵族長,你個兩面三刀的老貨。
吉老大的岳父一家也不敢吱聲了,認識知縣大人還亂說什么呀,別再搭上自家得罪人。
秀花忽然沖左撇子點下頭。
左撇子道:“牛很金貴,過日子都不容易。而我家買牛確實花的少了些,我愿意補給丟牛者少許補償。”
這一句話,讓王筆事意外壞了。看向羅峻熙的眼神有了丁點變化。難怪能有羅公子這樣的孫女婿。
屋里頓時議論紛紛,在外面旁聽的都說:秀花這是念著舊情吧,人家官差都不讓出一文錢了,明說和秀花無關,可秀花卻要給點補償,咋那么厚道呢,補上幾十兩的銀錢,這是不希望吉家小子們日子過的緊吧。
吉老大和吉老二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秀花。他們認為里面有貓膩。
確實有貓膩兒。
秀花道:“看在我在這里生活多年的份上,看你們死去爹的面子,牛的事情就這樣吧,下面說重新分家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