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柜子上面,供著關二爺。
另一面挨著墻壁的柜子,供著……十二生肖。而且擺在最前面的是蛇、接下來說豬,之后是牛,那上面還煙霧繚繞的,可見天天上香。
“這個?”挺別致啊。
朱興德笑:“咱家不是靠野豬掙了點兒錢嘛,蛇也幫過大忙,現在又有了牛,我尋思一氣兒都給供上。”
左撇子又細看用泥捏出的雞,發現只有雞肚子上有名字,還是家里甜水最稀罕的那只雞,那不是死了嘛。小外孫女以為埋葬了,其實被他岳母給挖出來烤著吃了。
“小妹夫特意寫的。”
左撇子搖頭,這些孩子挺大個人了,還淘氣。
而朱興德在左撇子參觀屋子時,已經拽過椅子坐在爐子邊,看起了朱老爺子給他的書信。
看到最后,給朱興德都氣笑了。
他這才知道,他大姨帶著一家子,啥活不干,貴客做派,在老丈人家吃吃喝喝七日。
要沒有他爺捎來的這封信,想必岳父岳母和外婆根本不會特意告訴他。
“爹,我大姨她們這副樣子,您怎么沒說呢。您和我細學學。”
左撇子摘下棉帽子,不以為然的模樣擺擺手道:“其實沒啥,不就是親戚去了,吃點兒喝點兒嘛,多幾雙筷子的事兒,咱家現在又不是招待不起。我也是過后聽說的,她們所求的,你外婆全沒應,就得了唄。你也不用生氣,誰家沒有幾個這樣的親屬。咱家算少的了。”
左撇子真是這樣認為的。
他還覺得真的“少”了呢。
本以為年前,小女婿的那位嫁到外地的伯母和堂哥們,也會找到家里。卻沒想到,峻熙成了秀才公,人家照樣還是沒找上門。
親家母羅婆子白準備了。
為啥這么說呢。
他有幸聽過彩排,羅婆子認為自己說話不夠給力,殺傷力不夠大,就和他岳母一人扮演一方。
他岳母演“羅婆子”,羅婆子扮演羅峻熙的伯娘和堂哥找上門來套關系,然后羅母將他岳母頂回來的那些氣人的話,全部記住了。準備就緒,只欠東風,結果沒來。
朱興德將信合上,嗤了一聲。
得了,他心想:他也不用再細問了,以免家里人來了城里團聚,挺好的氣氛被破壞。
無非就是那幾件事唄,要么想借錢,用從他這里借來的去掙自個的錢。要么就是想插手酒買賣,跟著一起掙錢。
朱興德打算不被這份人情束縛。本就想過倒出空來,到了夏天最熱的時候,小稻也生完娃了,酒買賣也一般了,去看看姥姥。姥姥需要什么藥材治病,他就給拿些,再給姥姥四季的衣裳都添上兩套,厚棉衣棉花多塞些。以免給吃給喝,給錢,兩個舅舅舅母會扣下,用不到姥姥身上。
他沒忘記前些年,姥姥走那么遠的路,帶干糧來看他。
姥姥要是長壽,他更會年年都去看一看老人,照著老人能用到的給添置,也是為死去的母親盡一份孝心。
甚至,朱興德在大姨一家沒找上門前,就已經打算在去看望姥姥的時候,一并償還爹娘借錢的人情。
怎么還呢,他認為大姨一家子要是那種好樣的,見面挺親的,他倒不著急了。
畢竟人這輩子三窮三富過到老。大姨一家人,要是有天出現急事,要用到他幫忙或是用到錢,哪怕是需要借用很多銀錢,且還說不出具體哪日能還上這份銀錢了,沒事,只要他有,他明知道夠嗆能還上,也定會拿出來。幫忙就更是了,他一定想辦法。
這叫處的是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