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那套觀念,又不想讓懷著孫兒的兒媳婦虧著嘴,又不想讓干活的外人吃到她家一粒米。
畢竟幫工的大人們,如若不好意思在咱家開火時亂晃悠,那幫工家里的小孩子們呢?
真開了火,做的飯食噴香,惹來各家孩子哭鬧,咱不給吧,顯得咱摳,對她兒子以及現在她的好名聲有礙。
所以說,何必為口腹多出口舌麻煩,她寧可和那些幫工們同甘共苦。日日揣著窩窩頭去上工。
羅婆子骨子里就屬于家里做好吃的,會用大棉被堵住門不讓外人聞到味道那種人。
在家里恨不得天天吃肉,到了外面被人問到頭上卻撒謊說:
“艾瑪,能吃得起啥呀,我家甚至還不如你們家呢,供著位念書的不容易。你們別看我家田地多,日子好像挺不錯,豈不知花的也多呀。青黃不接的年月就啃蘿卜白菜咸菜唄。”
她特別會哭窮,屬于家里有五百兩,能哭訴成家里只剩五十兩的樣子。
此時,羅婆子幾大口就吃完一小盆米飯,抹抹嘴道:
“明日真別來了,再來我看就快要露餡了。咱倆蹲在這捂了嚎風的天氣里,就為了吃口米飯泡雞蛋羹,讓人看見好像我饞嘴特意在折騰你似的,你快別壞我好名聲,真沒必要。”
一擺手,再說冷風冷氣的吃起來也沒有多香。
羅婆子撅了根樹杈子,掰下小枝條剔了剔牙,繼續囑咐小麥道:
“回去吧,你燒點兒水再洗衣裳,揉吧兩把就行了,別拔涼的就洗。對了,我今晚要晚些回去。隔壁村的你李嬸子,她今日進城了,我托她買了二斤肉,我要去道口摸黑等她,免得人家還要繞遠送到咱家。”
羅婆子不知從哪里聽來的,懷娃的婦人最好少吃腌制的熏肉。
但又不能不吃葷腥。
給她愁壞了。
現在這季節沒啥新鮮菜再不吃點兒肉,兒媳婦只能啃點兒胡蘿卜、凍白菜、大蔥,再沒別的了,孩子生下來不得跟猴子似的瘦弱?再長的一臉蔥心綠可完了,白瞎爹娘的好相貌。
她不能忍受兒媳婦肚里的孫子受苦。
她就只能想辦法四處托人買肉,盡量做到讓小麥吃好喝好。
小麥聞言,急忙告知:“娘,打今兒起再別托人買肉,我娘家要殺豬啦。”
“殺豬?你外婆舍得啦?”要知道,上回走,沈秀花明明說插秧時再賣豬的。
“嗯,我爹給聯絡的城里肉販子,人家在等著呢。正好這季節鄉下殺豬的少,我家那些豬也養的差不多了,我爹就聯絡的賣六頭。外婆說費一回事兒,要殺七頭。豬販子要多買咱就賣,不多買,就去掉咱兩家吃的,再給我大姐夫他爺那里送上幾斤。剩下的用牛車拉著賣,想必一天就能賣沒。”
羅母連連點頭:“嗯嗯,別看還沒插秧用不著吃葷腥,但擋不住附近屯子多,饞人不少,囊囊膪都剩下不。”
說完又一想,不對啊,兒媳婦是啥時候回的娘家?怎知道娘家要殺豬了?
“你娘家來人啦?”
“沒,咱村里養豬老王家去了我娘家,要借我娘家的公豬,他家母豬發情了。”
羅婆子一聽,急忙打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