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是有人突然問他,最稀罕媳婦的哪兩個部位,他定會回答:下巴。不是倆嗎?雙下巴。
羅峻熙眼珠子一會兒盯著小麥的臉看,一會兒又盯著小麥的肚子猛瞧:
“你挺好的吧。”
“挺好的,夫君。”
這算是什么對話啊,甜水扯著小姨的手,一會兒抬臉看眼小姨,一會兒又看眼小姨夫。明明通常她爹好久不歸家,歸家后就趕緊摟住她娘的腦袋:mua。然后她娘會笑著說:“哎呀,煩人,整我一腦門吐沫星子。”
可是小姨和小姨夫卻沒有mua,就是你瞅我、我瞅你笑而已。
羅峻熙被左小賣眼含情罪含笑的看著,臉紅耳熱,心口熱乎的不行:“聽大姐夫說,咱倆錯過了。我到家時,你才走沒多久。”
羅峻熙想念的眼神已經盡量做到在人前不露骨,畢竟鴨舍那面有許多干活的村民,這時已經聽到動靜出來了。身邊又有羅母和甜水在。
但語氣里仍舊充斥著遺憾,眼睛也像帶個鉤子似的鉤住小麥不撒。
無人了解羅峻熙到岳父家,沒有第一時間見到媳婦的濃重失落。
日夜兼程,趕了一路,盼的是個啥呢。
算上備考前和上加強班的日子,已數月不見,妻子又大腹便便,他極為掛念。
卻無奈要在岳父家耐住性子忍著。
于情于理都要等著岳父和二姐夫見過甜田和甜酒,等待過了高興勁兒后,再將恭喜的話,對長輩匯報科舉的話說個遍,使之安心才能歸家。
左小麥扯著甜水的手點頭道:“我要是知道,就在娘家等你了,夫君吃飯了嗎?是回了家聽鄰居講我們在這里,還是聽大姐夫告訴你的?”
羅峻熙和左小麥深深對視:“大姐夫只提過一嘴,說咱家聽了我的建議養了鴨子。但具體地點是回了家后被里正告知的,我這才騎馬帶甜水尋來。我沒想到你們決心這么大,第一年就敢養了這么多,初見把我嚇一跳,想必這里面有你不少功勞,你和娘……”
辛苦了還沒等說,吃沒吃飯也沒說出口呢。
羅婆子就一拍大腿,搶話道:
“可不是咋的,要不是家里這一攤子離不開你媳婦,她二姐才生娃沒多久,我不會折騰她這么早歸家的。耐不住這些小鴨子從下生沒幾日就抱來咱家養,對外說是我們娘倆一起照顧,其實全是你媳婦挺著大肚子一點點伺候。你瞧瞧,把這些小鴨子出息的,不丟一只,到時辰就歸家。”
又壓低嗓門,用羅峻熙一人能聽到的聲音告訴道:
“艾瑪,缺啥少啥,冷了熱了,拉了尿了,這些小鴨子還知道嘰嘰喳喳回來告訴一聲呢,跟個小孩兒似的,甭提多出息了。”
“來,兒啊,快給你看看咱家這亮亮堂堂的鴨舍,那是你老八叔在帶人干活呢,你還認識不?這段日子,咱家雇了不少人干活。得虧著最初就說好寧可多花工錢不供飯,要不然我和你媳婦只做飯就能被累死。”
羅婆子扯著羅峻熙的胳膊往前走,還差些給他兒子扯個跟頭,邊走又邊滿面笑容給介紹:
“別看現在鴨舍完工了,但還差個網,那網要一直延伸到咱家地頭,有了這個,到酷暑能防點兒強光和暴雨。
你再看那水管子,咱家費了不少事才裝上,這壩上根本就不能打水井,離小溪太遠。
不得已,你大姐夫給縣里的六子傳口信,從縣里雇來的人又是丈量又是鉆眼,就這么的,在下面尋摸出一個井眼,才有了咱家新打的井,這樣一路延伸連接管子就能用了。你看著吧,回頭別家挑水挨累會羨慕死咱家。咱家再不用受那份累了。”
羅婆子又指著稻田:
“你眼神好,能瞧見不,咱家連那稻田地邊上也給圍上了。
別小瞧這塊圍上一些,那塊圍上一些,這里要打井,那里要搭網,細說起來,我就牙疼,零七八碎的算上全是銀錢。
我怕上火,我現在已經不看賬了,全給了你媳婦在管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