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溫書意感覺身上疼痛驟然減輕,費力撐起眼皮子,模糊之間見溫小小仍然一身玄衣,只是嘴角的鮮紅格外醒目。
“清知倒是關心你,還在你身上下了劍意。”
溫書意聽出了他話中的嘲諷之意,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劍意一般是修為和天賦極高的劍修才能修煉出來的,劍修可將劍意存放在旁人身上,可在其危險之時保其一命。只要有這一道劍意,加上身懷藏生戒,無論情況多么危急,也可保住一命。
但溫書意已經看出了溫小小并沒有害她之意,至于對方打什么主意,她也很想知道,正所謂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也沒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她忍著疼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當是回應溫小小。
溫小小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沉聲道:“再來。”
溫書意未曾來得及有所表示,新一波劇痛再次襲來,她疼得摔在地上,地上的小石子擦傷了手掌,殷紅的血液沾染在地,可這點兒小傷跟身上的疼痛比起來,還不如被螞蟻咬了一口。
溫書意不知疼痛延續了多久,潛意識里只覺得過了一生之久,憑著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她才強迫自己繼續忍下去。
霍然之間,身上的劇痛之源沒了,溫書意正詫異,突然感覺整個身體被人抱了起來,聽覺也才慢慢回歸身體,聽見溫小小道:“你應該慶幸我手下留情,只是廢去了她的修為,沒有殺死她,不過我倒是很意外,清知君似乎很在意這位姑娘,你們這些假模假樣的偽君子,到時會吃著碗里的又看著鍋里的。”
溫書意這才知道原來是清知來了,如此說來,她現在是在清知君懷里?
清知沒有回答溫小小的話,悶不吭聲的。
溫書意勉強睜開眼睛,清知的臉慢慢清晰。這嬉皮嫩肉的,長這么好看干嘛?
溫書意翻了個白眼。
“可有感覺哪里痛?”
不知是不是疼瘋了,耳朵出了問題,她竟然聽出了一絲心疼。
溫書意沒在意,肯定是她聽錯了,清知君這么個神仙兒,無情無欲,怎么會心疼人呢?
“沒……”溫書意剛說一個字,突然感覺喉嚨里的腥銹味壓都壓不住,她忙側過頭,怕吐在清知君的身上。
正當溫書意吐完口中那口血,旁邊的溫小小也不甘寂寞,道:“意妹妹,兄長我就先走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咱們弟弟的,你家清知君剛剛打得我好疼,我回去養傷去了,你也不用謝我,我這人最喜歡做好事不留名。”
溫書意見他“嗖”一下就不見了蹤影,嘴角抽搐幾下,去看清知那張臉,可惜那張臉依舊仙氣飄飄,冷若冰霜,看不出什么,不知對溫小小的話有什么感想。她現在正做賊心虛呢。
“那個,他剛剛是胡說的,非要我認他為兄,”沒忍住咳了幾聲,溫書意繼續道:“我若不認他為兄,他會殺了策策,清知君你可能幫我救出策策?哎,也不知他現在被折磨成什么樣了,會不會被打死了,有沒有受傷,是否……”
溫書意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說得喉嚨又干又癢,清知卻還是那悶葫蘆樣,說著說著,溫書意也說不下去了,為防清知看出什么,溫書意主動伸手勾著清知的脖子,委委屈屈道:“小仙仙,疼。”
清知:“放手。”
溫書意:“……小仙仙,真的好疼。”
“放手。”
溫書意:“……”清知君莫不是真的沒有心沒有肺?
她還以為就算他們沒有愛情,至少有些交情在,差不多兩年的朝夕相處,她以為她至少是不同的,沒想到人家清知君壓根不在意,這便有些尷尬了。
不過溫書意慣來喜歡自作多情,清知不搭理她,她就不放手。
見她不放手,清知動也不動,兩人中間的距離只相隔著薄薄的衣料,近得能夠相互聽到對方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