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伸手去探鼻息,發現還能進出氣,立刻說道:“還活著,趕快救人。”
正在眾人七嘴八舌要救人之時,一只血淋淋的手抬起來,“無需救我,我要小仙仙。”
有人愣住了,覺得這姑娘有點兒傻,便要勸她。
溫書意及時且堅定說道:“我要小仙仙。”
姻緣樹下人很多,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感覺空氣都開始悶熱了。
所有人都在討論:年紀輕輕為何想不開,要為了一個男人尋死覓活。
是啊,年紀輕輕為何要想不開,大概是心有不甘,或者是想要證明些什么。
溫書意甚至不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她不過是借著醉酒,想做一些隨心所欲之事,再瘋一點兒也沒關系。
周圍的聲音好似和尚念經,一個一個的總有說不完的話,不過好在這都是一群要面子的年輕男女,說話聲音比較小,溫書意這個時候就很慶幸,幸好選的是姻緣樹這種大爺大媽少的地方。
清知來得比溫書意預想的要快很多。
清知到的時候,溫書意身下一片猙獰的殷紅色觸目驚心,她就靜靜躺在血泊中,睜著眼看著他走來,隨后彎了眉眼,嘴上喊著:“小仙仙。”但只能看見嘴型,聽不見聲音。
清知甚至來不及理清自己現在是什么感受,他只覺得眼前這一幕,很刺眼。
溫書意就睜著一雙眼睛,那雙眼睛里盛滿了笑意,又帶些迷茫。
她看著他如天上月,似人間風,夠不到,抓不著,他永遠都是遺世獨立的,永遠永遠。
這便是為情所困?
滋味并不怎么美妙。
不過也是一種新奇體驗。
他朝她走過來,好似走過了千山萬水。但不過是幾步路,很快他就走到她身旁,彎腰抱起她。
溫書意眉眼含笑,她一身紅衣,遍地殷紅血液,她于血泊中燦爛一笑,看起來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危險又艷麗。
她張嘴,說:“你來了。”聲音小的連蚊子嗡嗡嗡的音量都不如。
清知又抱緊了她一些,一字一句道:“我來了。”
她笑看著他,說:“小仙仙,你真好看,世間最美,我還喜歡你呀。”
聲音小的就算清知是修行之人,也只能通過口型來辨別她說的話是什么。
他說:“莫說話,我帶你去醫館。”
溫書意如今的情況,清知不知如何是好,她全身是血,他只得匆匆探脈確認她的情況,然后抱著她以最平穩又最快的速度來到攀枝花最大的醫館。
醫館人來人往,身穿青衣的男子正在柜臺抓藥,便看見一個白衣人抱著一個人急匆匆走來,在他伸手,還有一條新鮮的血線,他每走過一步,那條線就長了一些,他又走得極快極穩,地上那條鮮紅的紅線均勻分布大小粗細相同。
青衣男子趕緊招呼醫館里其他人過來幫忙。
“先放在病床上,我來看看。”
“她是修士,從姻緣樹上摔下來,之前喝了酒,我已給她吃了簡單傷口修復丹藥。”清知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
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滿是血污,潔白的衣裳沾染了一灘一灘的血跡,刺目又難聞。
青衣大夫聽到喝了酒,臉色都有些不好了,但又沒來得及發作,就忙指揮著醫館里的其他坐堂大夫來幫忙看。
清知一個人站在醫館里面,里面之人忙作一團,他遺世獨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