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慎行搖頭輕笑,從馬車內取出了那些畫卷,當然——那一張畫有他們二人的被他收了起來。
“戚七!”他笑,輕拍了下她雪白中透著健康紅潤的臉蛋。
戚七盯著他拿出來的畫卷和畫布,好奇道:“這是誰的畫?讓我看看。”
“你的。”他交給她,接過她手中被裝在紙盒中的桑蠶和一盆吊鐘海棠。
戚七愈看嘴噘得愈高,厭惡道:“看看這幅,笑得像癡了一般。這一張落得滿頭花葉又像瘋子——哎呀!為何連我跌倒的丑樣子也畫下來了?真缺德,是誰這般壞?我要找他算帳,把他吊起來打屁股!”她索性把那些畫還給吳慎行,不看了。
“不想要嗎?”他收回馬車內。
“才不要呢!倘若將我拍成九天仙女,興許我還會考慮一下。”戚七搖頭,將畫的事拋諸腦后。她開心一笑,拿回桑蠶和吊鐘海棠,獻寶似的抬高給他看,是罕見的金色蠶寶寶和漸變色吊鐘海棠,都不怎么好養,只怕拿回去,不出幾日就壽終正寢。
“慎哥哥,蠶寶寶可不可愛?這個吊鐘海棠也很美是不是?我好喜歡哦,葉希之一直叫我挑仙人球呀、黃金葛或長春藤之類的植物回去,他說那樣就不必刻意照顧,可是它們都沒有吊鐘海棠好看。而且他還讓我養蜜蜂,說什么蜜蜂比蠶寶寶好養活,跟這吊鐘海棠放一起就好了。”
吳慎行不想掃了她的興,笑了笑,沒說什么。只是糾正她道:“要叫葉叔,沒大沒小的。”
戚七扮了個鬼臉,反駁,“是他自己先沒大沒小的,一點長輩的模樣也不見有,老是取笑我,最討厭了。”
吳慎行淡笑,牽著她的小手往屋內走去。
吳夫人若有所思的將眼光從窗外拉回,一旁正在沏茶的吳老爺笑看她。
“怎么了?何事讓你這般掛心?”
“慎行——不小了!我是說,倘若我們想要早日抱孫兒的話,至少還得再等上好些年,即使慎行已老大不小了。”吳夫人再看了一眼窗外的戚七。
吳老爺心下也已明了。可是,戚七小得足以當他的孫女兒了,倘若真有一日成了他的兒媳婦,這真的怪怪的,可能嗎?這兩人?
“會嗎?會不會是你太小題大作了?再怎么看,我也看不出他們二人之間有男女之情。戚七只當慎行是至親,而不是夫君。”
“眼下的確是如此,可是慎行呢?我看得出他的心思完全繞著戚七在轉,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呀!”她心中擔心的正是這事兒。
吳老爺輕輕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頭,“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天有意要成全他們二人,我們何不樂見其成?況且眼下就談論這個未免太早了些,等戚七及笄不是還有兩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