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注意到她的臉色不自然的蒼白。
“我就是齊念芯。”她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放開我!”
他冷眼瞧著她,“如何證實?”
“我······我······”她的手抓緊胸口的衣衫,用力咬著下唇,艱難地開口:“你不放開我,我如何證實?我······身上有病,我沒法子吃藥······”蒼白的唇隱約滲出紅絲。
他的神色漠然,像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如果你是齊念芯,何不將那封信從頭至尾背一遍?”
恐怕背完,她的小命也就去了!齊念芯又氣又惱地瞪著他,不不,就連瞪著他出氣也沒法做到了。他相當的狠辣,由眼神便可讀出倘若她不照著他的話去做,他一點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會真的病發而死!甚至,她相信必要時,他會很樂意助她一臂之力赴上黃泉之路。
“你······戚七之死······安息······誰殺了她······”認了命,她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后,忽感身子一輕,空氣拼命地灌進她體內,整個身子隨之又狠狠地跌落到地上。
“這句話是何意?”他本就是沖著這句話而來。
齊念芯壓根兒就不理睬他,只是急促地爬到矮柜旁顫抖地從包裹里拿出瓶瓶罐罐來,喘著氣飛快找出三瓶罐子的藥,乾吞進口。
吳慎行冷漠地等著她,他的耐心不多,能夠等著她服下藥,已是奇跡。
他的視線落在藥罐子上——難怪先前她的身上藥味十分濃烈,原來是個藥罐子。他的目光隨意停留在其中一個罐上,心頭的冰消消融化了些許。
“你也有心疾?”他的口吻和緩了不少。
她瞟了他一眼,猛撫著胸口,問:“‘也’?你身旁‘也’有人與我一樣?是戚七嗎?”才說完,她又猛然被人捉起衣領,給狠狠提了起來。
“你究竟知曉些什么?”拎起她的高度,足以讓他俯身逼近她的小臉。先前不曾注意,細看了才發現她的衣衫內隱隱能看到她脖頸深處密布細白的疤痕,一直沒入衣衫之中。
“我知道的可多了。例如,戚七是你未過門的娘子,在五年前死于一場非意外的火災。而你,吳慎行,費盡心思找到兇手,卻未報官。你做了什么?以同樣的手法燒死了他們,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地繼續留在京城,可是因為你身后有兩位非同一般的摯友為你撐腰?當年衛府的那場火災明明漏洞百出,卻未有官府過問,甚至在你燒死了那兩個嫌犯之后,也未有人追責此事,可見有當朝天子與宰相為你收拾爛攤子就是不一樣!你不僅可以逍遙法外,還坐擁戚七爹娘留給她的所用財產,想必這些年你過得挺快活吧?呵,就在前幾日,還有個女子躺在你的床上,嗯,該如何說呢?想盡魚水之歡?”小小的身子大大地吸了口氣,無懼地對抗他殺人似的眼神;從她臉上緊繃的線條,可以感受到她是費盡身上所有毛細孔的勇氣說出這番話的。
“莫要讓我再問一次。你究竟是何人?”他咬牙。
“被你害慘的無辜者。”她理直氣壯的回應。
“什么?”
“你必須養我后半輩子。”她肆無忌憚地大言不慚道。
“胡扯!”
“雖然我不如戚七漂亮、可人,但起碼還能勉強入眼。”她開始熱心地極力說服他。
“不準直呼她的名,你還不配!”他兇狠地說:“信真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她舉起蔥白的雙手給他瞧——十指修長、手心圓潤,但觸目可及是隱隱的細白疤痕。色澤十分淺淡,但在女子手上總顯得有些刺目。
“為什么會有疤?”他問。
“因為你。”她皺起眉頭,“我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說話嗎?何不將我放下?我有心疾,一日之內受不住兩次驚嚇!恕我直言,你的臉孔十分駭人。”
“說不說的選擇權在你,放不放則在我。”他的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我十分厭惡小把戲,倘若讓我發現你自不量力的跟我玩花樣,我不介意用點小方法,將你僅有的,沒用的腦汁濺到墻上去。”
齊念芯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又開始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