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大石。大家,包括您在內都叫我石頭。不是什么旁的男子!”石頭刻意強調著,滿臉堆笑地拉起齊念芯的小手,“事實上——公子,我們幾日正打算下午去野炊。”
“野炊?”
“對對對,就像上回那樣。”孫伯猛點頭,“芯兒姑娘也要去。公子,您就去陪表小姐好了。”
吳慎行死死盯著胖劉與石頭拉著她的手。他在心中默數三聲,緊抿著唇一把拉過齊念芯,一時間用力過猛,“碰”地一聲,她的鼻梁撞上了他的胸膛。
“好痛。”她含糊不清地低喃,深深吸口氣。很久沒聞到他的味道了,幾乎貪心地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她的眼莫名其妙地刺痛起來,喉口像梗著東西······想他、好想好想他,即使他的心在另一個女子身上,她對他仍然無法徹底死心。
“念芯?”吳慎行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泛紅的眼,心中隱隱有些心疼,他問:“你哭了?”
“我沒哭······”她吸吸俏鼻,“你要一塊兒去野炊嗎?”
“念芯姑娘,你這話是白問的。說不定公子跟那個戚七小姐另有安排呢!”李執事毫不畏懼地瞪著吳慎行。
“李執事!”吳慎行喝止。
這究竟是怎么了?
戚七死而復生,最高興的除了他,應該就是孫伯和李執事了,是何原因讓一個從小看著戚七長大的老人不待見她?又是何原因讓那個在月影城將戚七視如己出的長輩排斥她?他承認,對于戚七他是再也激不起原有的炙熱情感,但他們二人則不同,沒有道理因而拒絕對她這個人。不論是孫伯亦或是李執事,按理說應該更擁護她才是!如今他們二人排斥她的原因何在?
是齊念芯的緣故嗎?這個瘦弱病懨的女子在招人喜愛方面,是多像當年的戚七,雖然她較之那時的戚七太過羞怯,身子比起戚七更弱不禁風,然而他對戚七的炙情狂愛似乎也轉移到她的身上了。
他想要齊念芯。
很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
在花間,在林間,濃情蜜意的男女似乎真的已然遠去。
對于戚七所有刻骨銘心的愛戀,自齊念芯出現的那一刻起,便成了過往云煙。
換句話說,對于二十三歲的戚七,他算是個負心漢;但過去的五年相思與付出,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是何原因讓五年沒世不忘的思念在見到齊念芯之后得到了解脫?
他的目光移到她捧著的兩本書。
“‘胡氏出閣記’?‘胡氏御夫術’?”他拿到眼前沒翻閱,引起他注意的是一疊紙。上面寫的凈是一些做菜的妙招,字體如同當初她寄給他的那封信般的難辨,密密麻麻的,足足寫了十張紙之多,越往后頭的字跡越顯潦草,幾乎難以猜出是何字。
他的眉頭皺起。“你想學做菜?”
“嗯······”她紅著臉點點頭。
“你的手可以嗎?”
“我可以雙手拿菜刀。”
“對啊!”李執事忍不住又補上一句,“上回您吃的桂花糕不就是念芯姑娘做的,右手不成,還有左手可以啊!”
“你是左撇子?”
她含糊地點頭。
“我去!”吳慎行盯著她半垂的臉,重復了一遍,“野炊,我去。”
孫伯愣楞地,一時反應不及,訥訥地說了句,“可我們不曾邀請您啊——”他的后半句話戛然而止。
李執事正掐著他腰際的一處肉,阻止這個老小子沒經大腦的抗議。
而后,孫伯發出殺豬似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