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冰水,謝謝。”
酒保倒了冰水給羅守,他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后轉向旁邊的風衣男。
“為什么一直盯著我?”
風衣男并不意外的笑了笑,“因為您的氣質跟這里的人都不太一樣。”
羅守面無表情,認真打量了男人幾眼,“你的氣質跟這里的人也不一樣。”
“是嗎?承蒙夸獎。”
“這可不是夸獎,不好意思,身份證借我看一下。”
羅守摸出自己異調局的證件,給風衣男看了一眼。
風衣男無奈失笑,將酒杯輕輕放下,手腕上一根粉色的發圈若隱若現。
“喂,多看您兩眼就要被查,您也太霸道了吧?”
“身份證!”
羅守沒有多余的廢話,緊盯著風衣男,雖然是從未見過的臉,但身為異調局的老員工,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風衣男沒有動,視線越過羅守,看了眼他后面墻上的鐘表,指針即將在數字‘12‘那里重合,秒針只剩下最后五格。
“看來沒辦法陪您再聊下去了,希望您明天還能記得我,晚安~”
說完,風衣男打了個響指,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整個人像煙霧一樣消散。
羅守渾身一震,從椅子上彈起來。
嗚嗚!
酒吧時鐘里彈出一只木鳥,嗚嗚叫著提醒大家凌晨到來。
羅守忽然感覺極其困倦,整個人站都無法站穩。
視線開始模糊,酒吧里所有人都昏睡過去,身為異調局員工的孟超也只比常人晚了兩秒爬下去。
羅守讓渾身異能量震動,勉力支撐,又快速從腰間抽出一支針劑猛的扎在腿上,可是一切都無濟于事。
黑暗徹底侵襲而來前,他看到剛才的風衣男站在酒吧那扇通往街道的門口,如同紳士一般對他脫帽行禮,笑著隱沒漆黑的夜幕之中。
羅守拼盡最后的力氣去按手表,最終還是抵不過那股極度困倦的力量,軟軟的倒在地上陷入沉睡。
鐺…鐺…鐺…
小鎮鐘樓上的大鐘持續敲響十二下,整個世界都在鐘聲里歸于平靜。
噠…噠…噠…
皮鞋磕在青石磚上的聲音清脆響亮,在空寂的街道上回蕩幽遠,向著迷途古鎮的方向靠近。
在他走后,羅守的手指忽然動了動,正慢慢蘇醒……
嗷——嗚——
月夜狼嚎,山雨欲來。
遠在山林深處的小木屋前,韓德生望著徹底陷入黑暗中的迷途鎮嘆了口氣。
“山神巡游,希望今夜一切平安,不要橫生波折。”
抽完最后一口水煙,韓德生捶了兩下酸痛的腰,從口袋里取出藥瓶,將里面的大白片一片片的塞進處理好的野兔身體里,然后拎起串成一串的野兔來到屋后,打開了地窖的鎖。
吼!!!
腐爛的惡臭伴著獸吼襲來,還有一陣陣鐵鏈摩擦的聲音。
韓德生卻絲毫不見害怕和厭惡,神情帶著難掩的悲傷,將兔子一只只的丟進地窖。
里面的東西安靜下來,只余下詭異的撕扯聲和咀嚼聲。
“對不住翠英,今天只獵到這么點,不過你放心,明天我再去山道上碰碰運氣,阿明已經不在了,兒媳婦也帶著孩子跑了,我不會再讓你出事,一定不會……”
冷風瑟瑟,韓德生重新鎖上地窖的門,到雜物間拎出兩個沾滿血污的登山包,丟進屋外的火堆之中。
火,更旺了……